她一下子便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可这话她不敢接腔,因为她确信自己对言卿舟没有半分男女情谊,即便他再好,也不是她能妄想的。
于是她忖度片刻,用最平静的语气说,“表哥说得是,宁阳有这样的知县,实在是百姓之福。”
卞道仙见她竟像是个榆木疙瘩,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开窍,于是又接口道:“那你呢,别说对百姓,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这算是彻底将话挑破了。
可她仍是无动于衷,“卿舟于我有知遇之恩,我当然也和宁阳百姓的想法是一致的。”
他只能再直接点道,“如果作为郎子,你觉得他怎样?”
她刚想开口,帘外就传来衙役的声音,“卞县丞,早上东山村的山滑坡,有些临山的屋子坍塌了,言知县一大早就带着人过去了,说今日衙门的急要事你先行处置。”
两人一听事态紧急,当然也无心说起私事了,卞道仙回了句,“我知道了。”
继而又对鸢眉道,“看
来今日是没法开衙了,你那边还有什么事忙吗?没有的话,就来帮我吧。”
她便点头道好,跟着卞道仙入了偏堂。
好在老天有眼,过了晌午,雨声渐歇,苍穹却仍是被厚重的云翳覆盖,只有一缕微弱的光从云层里钻了出来。
鸢眉跟着卞道仙忙了一个上午,到了午休时辰,言卿舟才从东山村回来。
他那袭佛头青的官袍底下已经辨不清原来的颜色,被淤泥浸黑了,袖子口也皱皱巴巴的,整个人有明显的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