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眉也不糊弄,接过酒盏就咕噜咕噜地将酒灌入喉咙,而后将酒盏递给丫鬟,抬手便开始轻抚琴弦。
热辣的酒液滚过喉咙,又仿佛在她胸前烧了起来,可她不再迟疑,弹弦的手指越来越急促,泠泠的琴音真如那塞上鼓般传来。
女乐的过往不过是那些权贵之人饭桌上的谈资,不过一时,大家便把这事揭过了。
她硬着头皮弹完了一曲,里衣已经湿透,风寒浸浸地穿透衣物,一下子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坚持到现在,已经快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怕再继续熬下去,她会当场失态,是以悄然朝宗克诚的丫鬟招手。
那丫鬟见了她的手势,便小碎步跑了过来,“娘子有何事吩咐?”
鸢眉压低声音道,“我突然身子有些不适,你帮我问问宗大人,能否先提前告辞。”
丫鬟果真过去替她传了话,宗克诚闻言,目光朝她扫了过来,虽是一言不发,却总归是有些不悦。
鸢眉见他的眼色,心头沉了沉。
少顷,他到底开了口,却是向在场所有人道了歉,“诸位,实在是不好意思,芙蓉娘子身子抱恙,还是让她回去休息会吧。”
有人便趁着酒意开了口,“宗参议,这就是你办的筵席?没有歌舞,又怎能助兴?”
“今日是裴首辅的好日子,你就是这样慢待贵宾的?”
这宗克诚虽是个正五品的参议,可他一向擅长钻营,广交了不少权贵,在场的人,来头都比他大多了,要不是他再三下帖相邀,也凑不齐这些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