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含糊不清的话里我确实听出了他的疲惫。说完这句话,他已然沉沉睡去,轻微的鼾声均匀地响起。
轻轻地,我把他的手从我腰上拿开,他轻哼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我继续睡去。
望着帐子上不知是什么的影子,我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从前的时候沈涤尘所作所为让我不得不提防他怨他恼他。近来他对我越发像是寻常夫妻,我们之间的拌嘴吵架都少了许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反倒开始反思自己对他是不是太冷淡,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每每有这样的蠢念头我都恨不能抡圆了胳膊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只能在心中不断回想他从前的所为来提醒自己,安睡在我枕边的这个人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这些念头在我心里反复出现,折磨得我难以入眠。看着身边熟睡的罪魁祸首,我轻声问:“陛下,若我想要的,是陛下的命呢?”
没有回答。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沉沉睡去的,仿佛只是闭着眼歇了少顷,窸窸窣窣的声响传入耳中。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是沈涤尘已经起身梳洗了。
不太情愿地撑起身体,我掀开被子的一角坐在床上。此刻的脑子还不是很清醒,只觉得昏昏沉沉,上下眼皮打得有来有回。
不知是谁打开了门,屋外的寒风涌进来,激得我打了一个寒颤瞬间清醒不少。
“陛下,我来帮你吧。”我说着正要把脚从被子里拿出来去穿鞋,沈涤尘上前来扶我躺下,道:“昨夜又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