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已经被气得有些头晕,闻声抬眼,没想到居然是裴朔。
裴朔说:“谢大人是天子之师,下官相信谢大人是忠君之人,这一切皆是谢尚书所逼迫,其实,谢大人若要保全谢氏声誉,也并非无路可走。”
谢临怔然,“你说什么。”
裴朔微微抬起右手,将袖子往上拉了拉,隐约有寒光闪过。
这是一把匕首。
裴朔注视着谢临的眼睛,缓声道:“谢氏一族,曾有过数任品行贤德的宰辅,也曾有子弟上过疆场、为国尽忠,如今仅出一个乱臣贼子,何以掩盖这谢家列祖列宗的累累功绩,何以影响这百年来的声名。”
“谢大人心里明白,该怎么做。”
谢临注视着那把匕首,没有说话。
也许,他心里隐隐有答案,可是时到今日,终究过于悲凉,难以接受。
裴朔又说:“下官只是区区门下省给事中,人微言轻,但下官可以向大人保证,只要大人能即刻立场,令在场的文武百官都看清谢大人的忠心,以陛下之仁慈,又如何会真的诛灭谢氏全族。”
“如此,也能挽回如今的大局。”
谢临沉默。
许久,他叹了一声,闭目问:“你以何名义保证。”
裴朔说:“以天子之名。”
是天子亲口许诺过的。
谢临终于明白过来,“看来,陛下早已料到今日之事了,她……果真已经是个合格的帝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