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像一张薄薄的纸一样,脆弱、惨白,整个身体都不住地颤抖。
“是……容阿姨出国那天吗?你、你看见我也来了,才会……”
陈余南扯了扯嘴角:“是。”
这一个字仿佛是最尖最细的笔芯,在一个呼吸间扎穿了这张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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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渡侧身,背对着陈余南,深深地弓腰,然后用手臂覆住眼睛。
很快,陈余南听到一声哽咽,像是被死死压抑,死死压抑,却仍然溢出来的一丝声音:“啊………”
梁渡在哭。
人只有在极度痛苦的时候才会发出这种难听、很不端庄的声音。
陈余南深深地凝视着梁渡蜷缩弯曲的脊背,他的感情在冷漠和心疼中反复变换,人格分裂似的。
十七岁的陈余南说,他活该。
二十岁的陈余南说,他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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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做错了,陈余南……”梁渡嘶哑地说,不停地说。
他今天一直在道歉。
一直。
陈余南听得脑门青筋暴起,忽然发难,一把翻过梁渡的肩,一点点掰直他的脊背,再压在他的身上。
低头,他看着梁渡的脸。
凝视着上面的泪痕,有那么几秒,他感觉心脏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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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什么?”
陈余南两腿跪坐在梁渡两边,摁着他的肩,一字一句地说,“你什么事都没有,你只不过是花了点功夫,成功把我弄到手,然后就可以每天操.我,让我为你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