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得偿所愿,本该心平气顺,为何又在多年后生出这一句感慨?
他以为他是无怨无悔,原来心底早已生了怨气,也有了悔意——那他这么多年苦守坚持,究竟算什么?
曲砚浓拈着船票,身后四个小修士排排队跟着走到栈桥前。
“下船。”她语气淡淡的,目光在徐箜怀的身上一旋,扬眉——一个人的心气影响了气势,方才徐箜怀还冷硬得像石头一样,现在怎么像是空了壳,一敲就碎?
徐箜怀仍然对是否将她放入玄霖域抱有深深的犹疑,亲手将一个修为莫测、心性有异的危险人物带到宗门辖下,倘若出了事,祸害的是自家宗门。
“进了青穹屏障,你不会再有青穹屏障前那样的机会。”徐箜怀语气冷硬。
他顾忌一船人的性命,这才退了一步,没有深究,任由她进了青穹屏障,现在身处玄霖域内,上清宗的绝对掌控之下,绝不会再给她耍手段的机会。
曲砚浓微微偏过头。
她其实无意针对徐箜怀,她一贯是兴之所至随心所欲。
“是么?”她语气淡漠,“你在船上要护一船人,下了船,不还有一个渡口、一座城要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