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高烧不退

极慢地脱掉袜子,把双脚放进热水中,穆仲夏嘶嘶几声。脚上的冻疮又疼又痒。忍着去挠的欲望,他紧握着拳头,把难受的闷哼咽下去。

穆仲夏严重低估了亚罕雪季的严寒,他觉得得有西伯利亚最低温那么冷了。穆仲夏没去过西伯利亚,只记得看过一则新闻,说西伯利亚最冷的地方有零下70度!

室外的气温绝对有这么低了!

可问题是,西伯利亚也不是全境这么低温,整个亚罕冻原却都是这么低!

室外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冰雕。穆仲夏苦中作乐地想,这就是童话里的冰雪世界吧。他也是亲眼见证了世界的形成过程。

想哭。

再看看帝玛塔人!

朶帐外的人声就没停过。昨天傍晚的时候雪停了,今天阳光出来,阴霾了多日的天空露出了美丽的蓝色。

年龄稍大点的孩子都跑出来玩雪了。孩子们倒是都戴着裘皮帽子,可很多孩子不戴口罩啊!成年男性不戴帽子的比比皆是。

女人们还会戴上手套和帽子,可也会露着脸。帝玛塔人在雪季的耐冻抗性绝对是加满的!穆仲夏估计最耐冻的爱斯基摩人在帝玛塔人面前也得甘拜下风。

这还是部落最勇猛强壮的男人大部分都外出作战了。等这些人回来,才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怕冷。

临走前,泰瑟尔把朶帐又加固了一层兽皮。穆仲夏抓紧时间做了几个取暖器,他自己留了三个,其余的都交换出去了。

朶帐里就开着这三个取暖器,室内的温度其实差不多能到24度左右了,可穆仲夏就是觉得冷。他甚至都不敢靠近窗边,琉珀窗的冰冷似乎都能冻伤他。

但泰瑟尔和阿必沃还出征在外,穆仲夏还有很多事要做,再冷他也不能窝在朶帐里。他裹得已经足够严实了,都成了部落一景了。

只要看到一个圆滚滚,戴着墨镜都能遮住一半的人,那一定是他。

可即便是这样,穆仲夏的手脚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了冻疮。在亚罕,只有女人、孩子和不够健康的老人才会被冻伤,成年男子的手脚很少会出现冻疮。

与之相比,穆希这具伊甸人的身体只能用羸弱形容。穆仲夏苦中作乐地想,就是他“原来”那副壳子过来,也比现在好不到哪去。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冷的地方!北极南极有这么冷吗?

阿蒙达一直在拜热那边,也幸好他不在,不然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肯定会哭。

用热水好好泡了泡手脚,上了点外伤药。大巫那边的冻伤药对他没什么用。部落也没有蛇油,穆仲夏也只能用伤药凑合着。

套上袜子,戴上手套,钻进被窝,穆仲夏把被子裹紧。被窝里有两个暖手宝,一个暖手,一个暖脚。

每次睡觉的时候,他都万分想念泰瑟尔,哪怕有暖手宝,他还是觉得被窝太冷了。

此时的前线,泰瑟尔正带着雄鹰卫的勇士们冲锋在前。风雪过后,荒兽再次集结,于夜晚对第三部落的领地又一次发起了进攻。

术法武器发出的光芒与魔兽、荒兽的术法力交织在一起,在暗夜中显得那样的惊心动魄。

泰瑟尔手中的长枪配合木宰的攻击刺入一头蛮狮的体内。长枪的前端刺入蛮狮的瞬间,前端轰然炸开,术法火焰在蛮狮的身体内部喷射而出。

蛮狮惨叫一声,木宰尖锐的牙齿趁机咬住蛮狮的脖子,果断结果了对方。

术法兵器在启动后,兵刃上要么会有火系的红光,要么会有冰系的蓝光。而术法热武器的术法力量集中在子弹和炮弹上,发射后才会有术法光芒。

泰瑟尔的长枪从外观上看,如果不是有术法阵和术法石,就是一把普通的兵器,因为它即便是启动了术法能力,枪身也不会发光。

只有被长枪击中,长枪的前端才会冒出火焰并形成如术法弹爆炸时的冲击波,给敌人造成致命的伤害。

泰瑟尔第一次亲身验证长枪的术法力量时,就是他自己都被震撼到了。

泰瑟尔看得出这把武器的品级应该很高,毕竟穆仲夏从伊甸来带的术法武器,没有哪件上面有这么多术法阵和术法石的。

不过他也只当这是穆仲夏参照伊甸才有的高等级的术法武器给他打造的,根本想不到,这是一把穆仲夏独创的术法兵器。

有着另一个世界知识的穆仲夏在设计术法物品时,不会拘泥于伊甸现有的经验。同样的,他设计泰瑟尔的这杆长枪时,借鉴了科幻电影,毕竟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本来就很科幻不是么。

战斗持续到后半夜,被杀得七零八落的荒兽们再次溃散。这一次荒兽群的头领就是泰瑟尔杀死的那只黑色的雷系蛮狮。

同一种类的荒兽因为术法力的不同,颜色也会有所差异。泰瑟尔的长枪令他不需要和蛮狮近身战斗,蛮狮每次使用雷系术法力,泰瑟尔都能比以往更容易地在木宰的配合下躲开。

蛮狮一死,也就加剧了荒兽溃败的速度。众人迅速打扫战场,这头蛮狮自然也是泰瑟尔的战利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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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宰是火系魔兽,他又受伤了。

撤回到后方,天已经蒙蒙亮。泰瑟尔用热水给木宰擦了身,给他的伤口上药,再给他吃了两口山膏罐头,以资奖励。

阿必沃也受了点小伤,不严重,只是抹了外用的药品。父子两人加木宰匆匆吃了些东西就合衣而眠,他们都太累了。

一批批的战利品和重伤员带着逝去的部落战士遗体与魔兽伙伴的骨灰回到头领部落,却始终不见大部队归来。

每一次部落的号角吹响时,穆仲夏都会出去看一看,每一次却都失望而归。不过他也安慰自己,不回来总比受了伤回来的好。

又一批前线的车队回来了。穆仲夏在大巫的朶帐救治伤员。大巫则在祭台上为死去的族人祈福。

今天没有下雪,风很大。这样的冷风直接吹在穆仲夏的皮肤上,瞬间就能刮出几道口子。

从围巾的缝隙里透进来的风已令他的脸红得发疼,鼻子也是一碰就疼。为此他很懊恼来亚罕的时候没买些女人用的保养品,在这里真的十分的需要!

朶帐内,古安在协作穆仲夏处理伤员。她不时看几眼穆哥的手指头,上面有着好几处冻伤。

穆仲夏救治伤员的时候不能戴手套,十根手指上的冻伤很是扎眼。

古安的眼圈红了好几次。

在穆仲夏给又一位重伤员缝合好伤口后,她把一个暖手宝塞到穆仲夏的手上:

“穆哥,你休息一会儿吧。”

穆仲夏的手指凉得似冰,加上冻伤,活动起来更加困难。

知道自己再勉强,他接过暖手宝问:“你们可以吗?”

古安:“可以。”

一直跟在穆仲夏身后学习的10个女人也都道:“穆大师,我们可以的!”

她们也早已因穆仲夏手上的冻伤而担心了。

穆仲夏退开:“那我在旁边看着。”

其他人接下了他的工作。如果可以,他们都想让穆大师回朶帐去休息。只是他们处理伤员的经验还是不够,特别的肢体残缺的重伤员,只有穆大师敢上手。

连续忙了四天,这一天早上,穆仲夏起来的时候有些晕晕沉沉的。他摸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有点发烧。

心想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天也实在是太冷了,他拿出一支退烧药剂喝了。害怕自己生病,穆仲夏想了想没有出去,而是重新钻回了被窝。

过了有一会儿,古安过来了:“穆哥,你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