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安咽下最后一个黑球,心满意足地摸着肚皮靠在墙上,扭头就看到孟流景正双手抱胸满脸严肃地靠在门边。
“都解决了。”修安伸出短短的爪子挥了挥,站起身变回了原形。
孟流景沉默着不说话,只盯着修安看,修安一头雾水上前,伸手在孟流景眼前挥了挥:“谁给你点穴了?”
孟流景朝修安飞了一记眼刀,修安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后退一步单膝跪在孟流景面前,眼睛只敢看向孟流景的靴子。
孟流景之于她,是兄长,更是主子。
孟流景叹息一声,站直了身体:“之前让你们调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修安恭敬低头道:“有些眉目,但进展不大。”
孟流景冷声:“这可不是你们的效率。”
修安将头埋得更低:“我们情报网不足,所以……”
“修安,”孟流景俯身捏着修安的下巴,迫使她望向自己,“如果现在在我眼前的是修梧,你们貔貅一族就该考虑换个族长了。”
修安惊出了一身冷汗,之前有裴清光在场她便多玩闹了几句,险些忘记眼前这家伙的手段有多狠辣,他既然能从尸山血海中将自己和修梧救出,自然有能力要了自己的命。
“最初你们貔貅的情报网就是由我搭建起来的,如今在修梧的安排下已经遍及各处,连酒馆都有你们的眼线,现在你告诉我你们情报网不足?”孟流景嗓音不自觉地低沉下来,带着一股强势的压迫感,“还是说你们真的找了新主子?”
“没有,”修安慌忙错开眼神,“修梧和酒吞的确见过,但我们没有要和他合作的意思。”
孟流景松开修安的下巴,顺手在自己的袖边擦了擦,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望着修安。
“酒馆的眼线也只是想保护萦风娘子,如果你们在外面但酒馆出了事,我们可以赶过去帮忙……”修安越说声音越小,这套话术是修梧教给她的,但她实在不擅长在孟流景面前说谎。
孟流景并非不知道修梧的小九九,来往的客人里哪些是真正的酒客,哪些是修梧派来的眼线,他一眼便能看出来,从前不追究不过是因为懒得计较,但如今既然有人生了二心,他自然不愿继续维持浮于表面的宽容。
“撤了。”孟流景甩下这句话扭头就要走,临到转角又停下脚步,吩咐道:“转告他,待到此事了结,我必登门拜访。”
直到孟流景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修安才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地,后怕地捂着胸口。
根据派往裴记酒馆的眼线汇报,孟流景是一个亲切又活泼的人,与酒馆众人相处极为融洽,这些情报收集的多了,难免产生孟流景转了性情的错觉,但在刚才那个瞬间,修安深切认识到,孟流景依然是传闻里那个活阎王,依然是那个不可一世的主子。
修安在原地缓了缓神,挣扎着站起身,虽然满心抗拒,但还是不得不回到孟流景身边,与他一起完成人牙子的交易。
当扈离开假芥子家后,虽说想找到裴清光将发生的事尽数告知,但心里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于是一路匆匆跑回家里,直到看到假芥子毫发无损地坐在桌边才放下心来。
假芥子也听到了闯入屋内的脚步声,坐在桌边头都没抬,幽幽冒出一句话:“那个妖,能杀死诸怀。”
修安咽下最后一个黑球,心满意足地摸着肚皮靠在墙上,扭头就看到孟流景正双手抱胸满脸严肃地靠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