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裴清光打了个招呼,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盖着的属于他的外衫,“你一晚没睡吗?”
“都中午了,”孟流景笑着转过身,阳光随着他身形的移动洒在了裴清光脸上,让裴清光不由闭紧了眼,“再不回去,萦风和当扈该着急了。”
裴清光坐起身,一边将外衫递给孟流景,一边回头看地上那道仍完美契合在她躺下位置的影子。
孟流景上前接过外衫披上,快步走到一旁将马牵来,裴清光坐在地上懒洋洋伸出手,孟流景憋着笑握住一只马蹄朝裴清光伸去。
裴清光对着马蹄愣了两秒,一脚踹向了孟流景的小腿,孟流景终于放声大笑起来,边笑边不忘将气得像河豚一样的裴清光扶起来。
“刚才还想看在你帮我挡太阳这么辛苦的份上今晚请你吃酱肉,”裴清光翻身上马,“但看来你也不是那么需要。”
孟流景笑意凝固在脸上,仰头望向马背上的裴清光道:“……还是挺需要的。”
裴清光对着孟流景做了个鬼脸,扬手轻拍马背,马儿得了令便飞奔起来,扬起的沙子糊了孟流景满脸。
卧龙凤雏齐聚小小酒馆,一时还真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幼稚鬼。
不过萦风一定不在幼稚鬼的激烈竞争队伍里。
天刚蒙蒙亮她便去了大理寺,托门口的守卫给方霄决留了信,邀他今日若得空便来酒馆一趟,回酒馆直等到临近正午,方霄决才带着几名大理寺的官员登了门。
那时当扈正在前厅忙着招揽客人,方霄决和两名官员身穿官服手持佩剑走进酒馆,几名客人立刻缩头缩脑猫在座位上不敢出声。
当扈也被吓得不轻,“嗷”一嗓子就把萦风喊了出来。
萦风正忙着炒菜,拎着锅铲冲出来正要整治当扈一番,扭头就看到了身穿官服一本正经的方霄决,本就微小的怒意忽然就熄了火,福了福身笑道:“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方霄决僵硬地对着萦风回了一礼,温声道:“劳烦萦风娘子上些拿手菜就好。”
随行的官员里有个年轻些的,笑着揽上方霄决的肩膀,对萦风道:“早先就听方大人提起过,说裴记酒馆的吃喝算得上是京都一绝,今日可算有机会来尝尝了。”
萦风笑着略一福身,拎着锅铲又回到了后厨,当扈见状也安了心,边招呼着客人该吃吃该喝喝,边从柜台下拎了个大个的酒坛放在了方霄决面前。
“方大人来照顾生意,这是小店请您的。”当扈对着方霄决眨了眨眼。
方霄决连忙婉拒:“今日我们当值,不能饮酒。”
“这不是酒,是梅浆,夏日将至,萦风姐姐特意做来解暑,”当扈朝后厨指了指,“您几位是见过大世面的,正巧尝过可以给我们提些改良建议。”
方霄决从当扈的挤眉弄眼里猜出了他的目的,便笑着谢过:“既如此便多谢了。”
当扈笑得开朗,转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方霄决认真拉着同僚们喝了几杯,总结出一堆经验后才起身离席,朝后厨走去。
止戈一直蹲在灶台下帮萦风添柴生火,好不容易抬起头休息一下,却看到眼前站了一个男子的身影,惊悚之下竟险些摔进灶台,好在方霄决眼疾手快捞了一把,才没让酒馆多了一道叫油炸器灵的荤菜。
“萦风娘子呢?”方霄决时间有限,来不及过多寒暄便直奔重点。
当扈惊魂未定,又变成了吞吞吐吐说不出话的样子,好在萦风及时出现,将怀里刚从地窖拿上来的菜交给当扈处理后,拉着方霄决就走到了院中的树下。
“抱歉,我们好像吓到了你的客人,”方霄决满脸歉意,“我收到你的信怕酒馆有急事,便想着中午休息的时候过来一趟,结果临出门遇见了他们,就一起过来了。”
萦风轻笑一声,安慰道:“现在这样也不错,大家这下都知道我们店是官员都
日已中天,炎威可畏,裴清光迷迷糊糊醒来,刚睁开眼就看到孟流景罚站似的背对着她站在一旁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