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关进来的时候,他喊也喊过,骂也骂过,但没用,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压根就没人搭理他,后来累了自己就停下来了。
这一晚上他想了很多,可始终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了。
他有想过是不是他儿子那边发生了什么,被社会局关起来以后一害怕乱说话啦?
很快他又否认了这个想法。
因为在他看来,先不说他儿子根本就不是那么胆小的人,退一万步说,就算那小子胡乱说话,讲了一些不该讲的东西,可难道都不用调查的吗?
想想也是,从他儿子被扣押到蒋主任带人过来,顶破天也都不到五个小时,这点时间又要他儿子开口,又要层层汇报,还要调查,怎么看都不可能。
那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
这个问题一晚上都在他脑海中。
他把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了一遍,就是不得要领。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这样惶恐不安,主要还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究竟几点了,只能根据自己饿的程度来判断,从晚饭时间算,大概过去了能有七八个小时。
还好这间屋子还透点光亮,如果真的是那种全黑的禁闭屋,那更让人难受。
忽然,他听到门外似乎有点动静,转头看向了那边。
“吧嗒”
“吱……”
他听的没错,随着一声开锁声响起,屋门被从外边拉开了,三名身着军装的军人出现在他眼前。
“陈志元,跟我们走。”
“你们这究竟是要做什么?我要见领导。”坐在地上的陈志元手扶着墙缓缓的站了起来。
“会让你见的,现在先把你的嘴闭上,等一下会给你时间让你好好说,如果你现在再嚷嚷,我不介意把你的嘴先封住。”
打头那个当兵的面无表情的说到。
他的话让陈志元的呼吸一滞,刚准备发火呢,忽然就意识到给这些人无论说什么其实都不起任何作用。
因为这些人也是听命行事,不见到他们身后的人,不了解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算把眼前这三个当兵的打一顿,又能有什么用,换来的只是他吃更多的苦而已。
想明白这些后,陈志元只能是怒哼一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站在原地稍微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发麻的腿,这才缓缓的向外走去。
出去后他注意到,自己现在似乎是在地下室,这一发现让他有些迷糊,这到底是被带到哪里来了?
没等仔细琢磨呢,他就被带到了一间屋内,见到了他想见的人。
屋内总共有九个人,除了三名身着军装分立于房间角落,一看就是安全守卫外,还有六个人分别坐在五张桌后。
这六人中有两名稍显年轻的军人,看摆放在他们面前的笔记本,应该是记录员之类的角色。
其他四人陈志元都认识,王老赫然在列。
剩下三人一个是部队上的,他还没从部队转到地方上任职之前,见了此人也要称一声领导,当然啦,现在也一样,人家还是比他级别高。
还有一人可以说是他现在的直属上级,政院分管他们重工业口的副领导。
最后一人和王老一样,在组织那边任职,只是分管工作不同。
王老负责的是外事和安全,此人则是负责的组织建设之类的工作。
看到这四个人,让陈志元稍微有些放心。
因为他们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属于哪一边的标签,哪怕王老也是如此。
这也是他为什么昨天会给王老打电话的原因。
可事实真如他想象的这般简单吗?
等他恭恭敬敬的跟四人打过招呼,被安排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后,现实直接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呢,那位负责组织建设的老爷子就站起来,拿起放在桌上的信状物品走到他面前。
“陈志元,麻烦你给我们解释一下这几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考虑清楚,实事求是,如果想要编谎话,那也一定要往圆了编,要能把我们几个老家伙哄瞌睡了才行。”
“啪”
老爷子说完这番话后,直接就把手中的东西摔在了陈志元面前,然后转身走回到自己刚才坐的座位上坐了下去。
“噗通”
老爷子才刚坐下去,那边陈志元在看清楚摔在他面前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后,就两眼一闭直接摔倒在地。
“这怎么……”
什么事情没经历过,早就荣辱不惊的四位老爷子,被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都弄的有些惊讶了。
刚坐下去的那位咧着嘴就乐了。
“就这点心理素质?就这还拟提拔?哎呀,我有点庆幸啊老王,庆幸提前一步发现他的问题。
这种人如果真的被提拔成独挡一面的干部,那才真是老百姓、组织、国家的灾难啊!”
王老没做声,扭头挥了挥手,示意上去一个人给检查一下。
陈志元身体的问题并不严重,一是因为又饿又渴,再就是猛然间看到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那几封信,心情过于恐慌,所以才晕了过去。
临晕过去的最后一秒钟,他明白,自己这次是真的彻底到头了。
运气好,去某个农场干到死,运气不好的话,那就只能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那几封信的出现,让他也明白问题还是出现在他儿子身上了。
可他还是想不通,那小子为什么能交代的那么快,上边的反应为什么也会这么快,一切都快得超出常理。
人晕了,讯问是肯定没办法继续进行,四位老爷子还不能走,他们要等,等陈志元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