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潼扔了杯子,重新坐回沙发里。
秦紫晴挥挥手,旁边的应侍生将周恩娜带走了。
夏潼心情变得很不好,闷闷的喝了一杯香槟后,看向秦紫晴,“你真的拍下来了?”
秦紫晴把手机转给她看,“这种事老娘还用得着虚张声势?也不看看周恩娜是哪根葱,弄死她绰绰有余。”
“你们别管这件事了,我来处理就好。要真把你打她的事情报道出去,秦氏必定会受到影响。”
秦紫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我哥现在是当家人,一个合格的哥哥,就是要学会帮妹妹收拾各种烂摊子,我这是给他制造锻炼的机会。”
“但愿你哥还是个合格的好哥哥吧。”说完,夏潼眯起眼睛沉默了好半晌,才动动嘴唇:“周恩娜的弟弟叫什么名字?”
听到姓周的秦紫晴就不悦,“没记错的话叫周大吊?”
江虞晚咳了下:“人家叫周恩狄。”
秦紫晴一脸不愿意相信,“为什么我的记忆里他叫周大吊?而且我觉得这个名字很装逼。”
江虞晚戳戳秦紫晴的脑门,“这要问你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装的智慧,显然这个周狄不属于智慧的范畴。都是他姐害了他呀。”秦紫晴都敢怀疑,要不是周恩娜,她一定会记住周恩狄这个名字的。
“潼子,你要去见他吗?”
秦紫晴看上去不靠谱,但关键时刻还是她最能明白夏潼心里在想什么。
被周恩娜纠缠了这么久,夏潼已经很厌烦了,她想去看看周恩狄,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觉得,是她把他害成这样的。
但她应该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这个答案了。
周恩狄住在江南区的精神病院里头,已经丧失和人交流的能力了。
与其说他是个精神病患者,不如说他更像个自闭症患者。
他永远不会大吵大闹,一天二十四小时里都坐在轮椅上,望向挂着透明白窗帘的窗户发呆。
长长的裤子绑在他的腰上,两条裤管空空的,时不时被风吹得鼓起来。
听周恩娜各种控诉的时候,夏潼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但亲眼看到这一切,她的心像那两条裤管样,空落落的,还泛着酸楚。
“你是他的朋友吗?”照顾周恩狄的小护士一边打量夏潼一边问。
好多年了,除了周先生的家人,就没有其他面孔出现过在这里。
“我是他的高中同学。”夏潼说。
小护士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该不会就是那个把周先生害成这样的高中女同学吧?你今年几岁啊?”
“我今年二十三岁——”夏潼想说自己没有害他,但小护士已经仇恨的瞪了她一下,然后气冲冲的走出病房了。
夏潼深吸气,把涌上来的委屈压回心底深处,小心翼翼的来到轮椅旁边,垂下眼帘,视线轻轻的划过男人身上的每一处,生怕将他惊扰。
随后,又觉得应该不会惊扰吧,他丧失了和任何人对话的能力。
夏潼半蹲在男人面前,“你好,周同学,我是夏潼,我来看你了。”
声音落下,只有浮动的裤管回应了她。
夏潼没有再说话,拉了张椅子坐在周恩狄旁边,差不多半个小时了才把椅子放回原位离开。
走道上,她遇到了周恩狄的父母,由小护士带过来的。
一见到夏潼,周恩狄的母亲就目露仇恨,赶紧跑进去病房里查看周恩狄是否有被夏潼伤害到。
小主,
周恩狄的父亲拦着夏潼不让走,说:“等我儿子没事了你再走吧。”
夏潼挑眉:“既然这么害怕我伤害你们的儿子,为什么你们女儿一直逼着我过来看他?”
“这是你应尽的责任。”周父阴沉的盯着夏潼,一字一顿的说道。
夏潼冷笑,“是吗?”
没一会儿,周母从房间里出来了,拽了一把夏潼。
夏潼眼疾手快挡住周母打过来的巴掌,推开,没有被打到。
周母发泄不了,大怒:“你还敢来这里!”
“这不是你们一直想要的么?”夏潼忍着恶心,冷淡的面对他们。
周父:“你打算怎么弥补?”
“这件事与我无关,本身我是不需要做任何弥补的。但周同学现在的情况,我没办法视而不见,这是我的银行卡,里面有十万。”
“十万就想洗清你的罪?未免把我们当冤大头!”周母夺走银行卡扔在地上踩。
周父义正辞严道:“你只有一个弥补方式,嫁给恩狄,负责照顾他的下半生,我们当父母的这才放心。”
夏潼不敢相信这是人能说得出口的话,“你们有没有搞错?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还要我照顾他下半生?凭什么?”
“凭你高中那时候不好好学习,只知道勾引男同学啊!要不是你迷惑我儿子,他也不会痴恋你,导致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你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不会愧疚的吗?我诅咒你这辈子都不得好死。”周母放肆辱骂。
不堪入耳!
夏潼不想待在这里,提着包包要离开了。
周母纠缠不休,拽着她不准走。
厉龙城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家媳妇被一疯魔了的妇人拉着,衣服都要被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