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嫡母心里冷笑连连,只是笑道:“妾身知道老爷是个爱玩笑的,却才妾身也是与老爷玩笑的。”
碧月父亲笑道:“所以老爷我只爱你这样,是个温婉贤淑,会过日子的,王家有了你,自是幸事。”
碧月嫡母装作鹌鹑样,心里却是鄙夷不已。
偏偏此刻那薛蟠出了事,这日,那冯将军家里请客,冯紫英特特邀了薛蟠、宝玉等人吃席,又邀了几个世家子弟作陪。因其中有柳湘莲,薛蟠自上次会过一次,已念念不忘。又打听他最喜串戏,且串的都是生旦风月戏文,不免错会了意,误认他作了风月子弟,正要与他相交,恨没有个引进,这日可巧遇见,竟觉无可不可。且座下众人也慕他的名,酒盖住了脸,就求他串了两出戏。下来,移席和他一处坐着,问长问短,说此说彼。
那柳湘莲原是世家子弟,读书不成,父母早丧,素性爽侠,不拘细事,酷好耍枪舞剑,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卧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因他年纪又轻,生得又美,不知他身分的人,却误认作优伶一类。
那冯紫英与他素习交好,故他今日请来坐陪。不想酒后别人犹可,独薛蟠又犯了旧病。他心中早已不快,得便意欲走开完事,无奈冯紫英死也不放。
冯紫英见他欲走,遂说道:“方才宝兄弟又嘱咐我,才一进门虽见了,只是人多不好说话,叫我嘱咐你散的时候别走,他还有话说呢。你既一定要去,等我叫出他来,你两个见了再走,与我无干。”
说着,便命小厮们到里头找一个老婆子,悄悄告诉“请出宝二爷来。”
那小厮去了没一盏茶时,果见宝玉出来了。
冯紫英向宝玉笑道:“好兄弟,把他交给你,我张罗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