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阿弦,你不能这么对我。”老妇人无力地挣扎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多疼你么,你现在怎能帮着这逆子助纣为虐,你.....”
“家母,我喜欢现在的生活。”薄奚弦打断老妇人,语气坚定容不得他人动摇,“人人有饭吃,有衣穿,不用像我小时候那样,宫中尽是酒肉臭,外面遍地冻死骨。”
她握着老妇人胳膊的手上了几分力道,“我再也不想再见到那一幕了,家母,你错了,而且错的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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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薄奚弦拽着老妇人远去,薄奚锦聿又环视一圈,道:“还愣着作什么,各自忙事情去。”
话音落下,院子里如同被定格的仆人们重新忙碌起来。
薄奚锦聿轻轻推了下允棠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挑秘籍。”
皇城与启神殿间有百里距离,选完秘籍出来,薄奚锦聿见天完全黑了便送允棠回去。
回去的路上,允棠时不时瞄薄奚锦聿几眼,最后实在憋不住地问:“锦聿,你跟你母亲......”
“如你所见,关系很差。”薄奚锦聿淡淡说道,“母亲嫁给父亲时有个心上人,是前朝的皇帝,她会嫁入薄奚家也是为了帮心上人稳固薄奚氏对前朝皇室的忠诚。”
允棠愣了下,薄奚锦聿继续道:“我出生后没多久父亲死在北狄战场上,他死后薄奚氏再无人能担大任,母亲便对我极端严格,在严冬的室外练上八个时辰的兵器都是家常便饭。”
“她要我快速成长起来,接替父亲的担子替前朝皇帝守皇都,对前朝皇帝尽忠至死,可我反了前朝,连她心上人的头都是我亲手砍下的。”
“自我带领薄奚氏谋反开始,她劝我不成便建了个佛堂日日念佛诵经,偶尔见了我也是叫我逆子,反贼,嚷嚷着说我不得好死。”
“你......”允棠沉默了好一阵才问,“锦聿,你母亲这么对你,你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我不会让自己变成她讨好旁人的工具,于公于私,我反前朝之事是必然的。”薄奚锦聿伸手摸了摸允棠的头,“允棠,你无需往心里去,这些话我早听习惯了,你当不小心见了场闹剧便可。”
允棠今年十四,在寻常人家已是能出嫁的年纪,薄奚锦聿的动作着实有些出格。
可她没有推开对方的手,垂了垂眼帘,小声地说道:“锦聿,你没做错,今日的太平早已明证你的选择。”
她的声音淹没在呼啸的寒风中,薄奚锦聿却还是听清了,笑着回道:“多谢你的肯定。”
薄奚锦聿将允棠送回启神殿便回了薄奚氏的宅邸,刚进去等候多时的薄奚弦立马迎上来,“抱歉,家主,家母是听闻我成亲才从佛堂出来的,绝非是故意惹家主不快。”
“无碍,我若真是计较,她留不到今日。”薄奚锦聿看着薄奚弦,温声说道:“阿弦,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往心里去,明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早些去休息吧。”
想到明日要发生的事,薄奚弦的脸不自觉地红起来,难得害羞地回道:“多谢家主关心,我这就去休息。”
薄奚弦和端木凇是陛下赐婚,成婚当日城中大街都是热闹非凡,接亲的队伍险些从街头排到街尾。
两家皆是不差钱,皇后又专门赐了些宫里的珠宝给薄奚弦当嫁妆,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成婚之日年味还没完全褪去,各家都来端木家讨个彩头,加上来送礼的宾客,端木家府邸的门槛险些被踏破。
待到三拜礼成,新娘薄奚弦先入洞房,宴席正式开场。
新郎端木凇本该是被劝酒最多的,可无奈端木凌和薄奚锦聿在场。
于是,两家家主莫名其妙成为端木凇的挡酒好手。
今夜是大喜之日,两人都不好扫兴,喝到最后,薄奚锦聿使了点小手段将酒偷偷变成水才勉强没醉。
宴席过半,二人坐到最角落处,薄奚锦聿一手扶额,半醉半醒地调侃道:“殊君,谁能想到我俩还能成为亲家呢,日后你可要矮我一个辈分了。”
薄奚弦是薄奚锦聿的侄女,端木凇却是端木凌的弟弟,这可不就矮了一辈么。
“少来。”端木凌强撑着醉意回怼道,“当是你喝酒作弊的惩罚,我俩的辈分单独论,你是家主,我也是,我俩谁也不低谁。”
“好好好,这事你说了算。”薄奚锦聿笑着给自己和端木凌各倒了碗酒,朝他举着酒碗问道:“你最小的弟弟先成亲了,你这个当大哥的打算何时娶妻呢?”
神昭异能的传承者不同于其他异能者,因为是从先祖那里继承到的能力,他们身体对神昭有承载极限,到了极限便是寿限将至。
在端木家历史中,最短寿的传承者过世时不到二十,最长寿的也才八十有二,以异能者的寿命来说着实太短。
端木凌今年三十七,若是神昭异能用得多,说不定再过几年也会走到生命的尽头。
这事端木凌没瞒薄奚锦聿,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举起酒碗同他的碰了下,无所谓地回道:“放心,我心里有数,减少使用次数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是问题,反正得等某个卖儿子的大官先走才行。”
“到时候若是有能瞧上的便娶,没有便罢,反正端木氏又不是只靠我一个来传宗接代。”
他将酒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反问道:“你呢,泽安,你可是我们几个里被催......”
话没说完,一道满是喜悦的呼声从远处传来,“大哥,这里交给你了,我要去和阿弦喝交杯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