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佩察觉到了皇上性情的变化,心中隐隐觉得,自己期待多年的机会,也许就快来了。
正当她欲借皇上日益增长的疑心病,巧妙推动立储之事,以期在这权力的游戏中占据先机之时,周荣宁却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意图在这场局势中逆流而上。
当皇上再次为了立储之事而暴躁头疼时,周荣宁温婉劝解道:“皇上龙体康健,又正值壮年,何须为立储之事过早忧虑,臣妾觉得……长公主尸骨未寒,亡灵尚未安息,此时册立太子,恐非时宜。臣妾更不想皇上被有心之人利用,徒增烦恼。”
周荣宁的一番话,让李淳安心中对皇后之疑,又悄然升起,如暗流涌动。
沈砚离京才区区数月,慕容佩再次失去了皇上的信任和恩宠,而等顾清语再次进宫时,已是深秋时节。
周荣宁看着十分憔悴,惹她担忧道:“娘娘的气色怎么这样差?”
周荣宁避重就轻:“宫中琐事繁多,本宫的心思自然也就跟着纷扰起来,倒也无妨。”
顾清语识趣点头,并不多问。
回程的路上,她亲自去了一趟医馆,本想问问沈砚的消息,谁知,竟得知沈砚人就在京城。
沈砚回京并未现身,而是在暗中布局了一些事。
心念一动,顾清语决意等待,以期能见沈砚一面。于是,她静候于医馆之内,直到傍晚时分,才见到那个久违的身影。
数月未见,沈砚的面容添了几分风霜之色,就连下巴处也多了一道略显突兀的伤痕。
顾清语随即起身,还未开口,便见沈砚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中,他的双臂结实有力,却又转瞬即逝,带着一抹不舍的温柔。
沈砚眼帘微垂,轻轻后撤半步,语气克制道:“抱歉,我太失态了。”
顾清语目光中满是关切,轻声细语道:“自你离京那日起,我的心便悬而未决。事情还算……顺利吗?”
沈砚摇头道:“自然是不顺利的。朝廷意在求和,而对方亦不愿低头认罪,此事错综复杂,更有长公主……”话语至此,他有意无意地停顿,似乎言犹未尽,又不愿在此刻深究。
顾清语轻轻抬手,以一个温婉的动作示意沈砚坐下细谈,而沈砚却轻轻摇头:“我不能久留,只是过来看你一眼。”
说到这里,他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沉之色:“清语,太平安宁的日子,只怕一去不复返了。朝廷内忧外患,外有强敌蠢蠢欲动,虎视中原,风雨飘摇,近在眼前,谁都无处可躲了。”
顾清语深吸一口气道:“我猜到了,我也料到了。前朝后宫,京城边疆,无处不透露着纷扰与不安。”
沈砚深深望她一眼:“今时今日,我也不能许给你什么岁月安好了,我们只能尽力活着,在风雨飘摇中活下去。时刻保持警醒吧,因为危险总是在你安心的时候来临。”
何其讽刺!
他倾尽心力,玩弄权势,走到朝堂之中,结果发现,争来争去,仍是满地疮痍与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