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能力不足,但是守成足够!只要不耳根子软,心放在中间,你老子我也早就上折子请皇上恩准让你继了这爵位。拖到今天,你都快五十岁了还只是个世子,你是真的不知道原因 还是装糊涂?”老侯爷今天是一点也没给长子留面子,当着一屋子儿孙的面直接问道。
郁唯忠满面通红,羞得无地自容。
“老大媳妇,你身为长嫂这么多年可有以身作则?是好的你都想要,是臭的你避之不及!成泽当年为什么突然间离家学武,不再给三皇子当伴读、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原因吗?都说背后教媳,可是我跟老大暗示、明示让他好好劝劝你,都不管用!那我今天就把话放到明处 ,你看看你给你自己那几个庶出的孩子找的都是什么人家?庶出的有了出息、自然也会帮到嫡出的,怎么这点道理你就是不明白?总想压着庶出的一头 ,可是归根结底伤的还是你大房自己。看看老二家的,他那几个亲家拿出来,哪一家不比你的强?
好媳旺三代,你去家庙里思过三个月 ,好好想想你这些年做的桩桩件件,若是死性不改,别以为你已经做了祖母 ,我郁家就不会休了你!”
忠勤侯世子夫人秦氏先前是满面通红、羞愧难当,紧接着听自己要去家庙思过脸在那一瞬间就变得苍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忍着眼泪说道:“父亲责骂儿媳都认,可是下个月彤儿就要成亲了,我、我这个做母亲的不能不在呀!”
“彤儿的婚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昨日就已经派管家去袁家退亲了。我郁家的孙女,哪怕是个庶女也不会嫁给袁家那样的纨绔子弟!否则我连着大门都没脸出了!”不提郁彤儿的婚事,老侯爷还没那么大火气,一提这个立马觉得家庙思过三个月大惩罚太轻了!
“退亲?这怎么可以?袁家可也是伯爵府啊,更何况姑爷还是嫡子!”秦氏当即大惊失色道。
“你为了给自己亲生的攒嫁妆,就把郁彤儿卖了七万两银子,你以为我查不出来吗?那袁家的老三是个什么德行你真的不知道吗?”老侯爷的问话让秦氏转了转眼珠,可是这亲不能退啊!
“父亲,彤儿是个庶出的,袁家三郎不但是嫡子,也是个不错的,更何况儿媳见过姑爷的。”秦氏赶紧解释道。
“你见过?你真当别人都是死的吗?袁家三郎放荡不羁、贪财好色、游手好闲 、无恶不做!虽未成亲,但是每年 光他院子里抬出去的 女人就不下十个!不是被打死的、就是堕胎而死的!这样的人你也敢把女儿嫁过去,你是当我郁家都死绝了吗?”老侯爷抄起旁边的 茶杯就摔在了地上 ,四散的碎瓷直接崩在了秦氏的额角上,秦氏“诶哟”一声伸手捂住额头,鲜红的血就已经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老侯爷却一点也没有心慈手软,而是继续说道 :“你若是真的想与袁家成亲,那就把你生的蓝儿嫁过去吧!”
“这怎么可以?”秦氏当即失声道,她的女儿怎么可以嫁给那种人渣!
看老侯爷一声不吱,秦氏知道自己露馅儿了,颓然地坐倒在地上 ,嘤嘤地哭了起来。
大房一处窄小的院子里,小丫鬟叮咚跑的气喘吁吁。进了屋子捂着跑的砰砰乱跳的心口满脸兴奋地说道:“九小姐、九小姐,老侯爷把您的亲事给退了!”
郁彤儿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九小姐,老侯爷把您和袁家的亲事给退了。还把大夫人给送到家庙里思过三个月,还说您的亲事由他亲自做主,别人不许插手!”
郁彤儿当即捂着嘴压抑地哭了起来,喃喃地说道:“是六哥哥、是六哥哥,他去北地前说他会帮我的!”
叮咚也是疯狂的点着头,一边哭一边笑着说道:“六爷说的话果然办到了,六爷真的没有食言!”
叮咚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委屈的不行:“九小姐,亲虽然退了,可您也成了退过亲的人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呀?”
“傻丫头,只要不是嫁到袁家,在哪都是好日子,你家小姐还是养得起你的。”郁彤儿一边给叮咚擦眼泪、一边自己也是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眼泪。
而此时,江洛浔骑在马上看着不远处的泗水城。泗水城上旌旗招展、箭羽林立、隐约的还能看到投石机等守城的利器。泗水城的知府贺连吉在鞑靼人抵达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投诚,所以泗水城的防御工事一点也没有遭到破坏。据斥候长林大贵探听回来的消息称、贺连吉现在仍然是泗水城的知府,只不过鞑靼人叫做“达鲁花赤”,掌印者的意思。
“泗水城达鲁花赤贺连吉,”江洛浔念叨了一遍后问道:“很受重用?”
“鞑靼人普遍文化不高,贺连吉可是书香世家昌南贺家的嫡系子弟,精通三种语言,自然会被器重的!”楚烈骑在马上对江洛浔说道。
“对于叛徒而言,读的书越多、背叛的代价也就越大!”江洛浔看着前面的泗水城冷声说道 。
“那不知燕王对这泗水城有何打算?”楚烈看着江洛浔问道。
“前些天朝廷派人押送粮草去北地,你们一个个地恨不得把头缩进地里,都怕轮到自家。现在有了好事又觉得眼红、想要伸手,都给老子记着:若是再敢如当年一般手伸得太长,不用皇上发话,老子就把他的手剁下来!”忠勤侯老侯爷轻易不发火,可若是一发火就是 雷霆大怒。大厅里几房人全部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听老侯爷的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