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别急别急。先说说你哥俩吧,最近生活都还好吗?你们两个小孩子孤身在外也没个大人照顾,要是平日里碰到什么困难记得及时跟大叔说,大叔来帮你们搞定。”
“谢谢盛大叔关心,托您的福我二人这些天过的都很好,只是…依旧还是没有爹娘的消息。”天极鸿说道。
“唉,大叔也帮忙问过林家那小子了,他确实还是没打听到你爹娘的下落。”莫盛口中的林家小子便是村中的信使,专门负责村内与不远处东胜镇之间的信件传递,并源源不断的带来外界的诸多信息,算得上是东临村中消息最灵通的人了。早在母亲离开两个月后,天极鸿便是拜托他帮忙打听父母的下落,只是迟迟没有结果。
“你小子也别灰心,”莫盛轻拍了拍天极鸿的肩膀安慰道,“爹娘在外最担心的无非就是自己的孩子。你看你盛大叔我,儿子在外闯荡多年也不知道回家看看他老爹,大叔我整天挂念着的也无非就这臭小子了。听大叔的话,只要你兄弟二人照顾好自己,别让你爹娘担心,他们自然会吉人天相回来与你们团聚的。”
“哦对了,今天要跟你讲到的事正好也与你爹娘有些关系。”莫盛突然说道,转身从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这东西是你燕大婶托付给我的,让我找合适的时候转交于你,说好像是你娘临走前寄存在她那儿的。”
“什么?!”天极鸿当即激动起来。燕大婶同样也是他们一家来到此地最早认识的好心人之一,平日里和他们兄弟俩也是多有往来。前几日听到消息说燕大婶决定搬家远行,但自始至终也未曾听闻她有提及过母亲留下的器物。“我娘在离开前竟然还留有别的东西?为什么直到今日我才听说?”
莫盛的脸上平添了几分严肃,“这是你燕大婶特意嘱咐的,按她所说实际上这东西应该是你十二岁生辰之日方才能归还于你,这是你娘走前反复叮嘱的,说是提前给你的话对你有害无益。”
“你也知道,盛大叔我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莫盛继续解释道,语气中有几分无奈,“这么重要的事情,大叔我当着你的面是瞒不下去的。我是看你这小子这两年里日渐成熟,平日里做事也是多了几分稳重,想必盒中即使真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你也不会胡来的。再加上距所说的日子也没几天了,这才打算今天就将此物提前给你。”
天极鸿颤抖的接过木盒,这么长时间没能得到爹娘的消息,今日突然收到娘留下的东西,内心的激动是难以掩饰的。“多谢盛大叔。既然娘这么安排的话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请您放心。”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看你这样子明显都迫不及待了吧?那就快打开看看吧!”莫盛笑道。
“不了,”虽说心中的喜悦已是溢于言表,但天极鸿并没有被冲昏头脑,“此物娘虽嘱咐说是留给我的,但如今她离开数年,小绯对娘的思念不在我之下,有这样一件东西应该回去同小绯一起打开。”
其实天极鸿内心还有别的原因没有说出口,此物明显是自己家中私物,虽说村中人朴素实诚不会在意这些,但若是在外人面前打开确实有些欠妥;他倒不是担心盛大叔会觊觎家中的秘密,而是担心其知道太多以后被卷入自己同仇家的恩怨中,最终招致灾祸。
“嗯,你能这么讲说明确实是成熟了不少,办事也更加稳妥了,那大叔我也放心了。”莫盛摸了摸胡渣,赞许的说道,“现在天气炎热,你就在大叔家先坐坐休息会,等过一两个时辰再回去吧。”
“不必了盛大叔,这点温度算不得什么的。小绯还在家中等着我没人照顾,我要是耽搁太久他会担心的,今日就先告辞了!”此时的天极鸿哪里还有心思休息,只想着赶紧回去同绯弟一起看看娘留下了什么东西。
“那好吧,那大叔就不多留你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莫盛也看出了天极鸿的心思,于是说道,“这几天北面东运山脉里,又是过来了几路商队,据说这次他们在途中好像还碰到了山匪啥的。虽说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奔着南边的东胜镇去的,但其中不乏有些掉队的家伙会借道来村里休整,你看你林大伯家的客栈都快住满了。最近村里人多眼杂的,路上经常出现奇装异服的陌生人,再加上山匪的事也是传的沸沸扬扬,你一个小孩子在外面也要小心点,别被坏人给骗了。”
“嗯,我会注意的,谢谢盛大叔提醒!”天极鸿在村中居住有段时间了,也知道每隔数月,北面的东运城中都会有商队跨越山岭前来附近经商,对此他已是见怪不怪。由于东运山中野兽横行,甚至还有少数野兽懂得一些修行之法有了法力,因此山脉间可谓危险重重,村中人平日里都不敢深入山中狩猎,而穿越山脉的商队往往也会雇佣些武师或修行者作为保镖,以防山间的野兽灵兽袭击。
不过,这商队被山匪劫持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要知道未踏足修行之道的普通人,即使手持利刃一拥而上,也压根奈何不了修炼出灵力的修士。这便说明那伙山匪间,定然也有懂得修行的高手;但这样的事情别说天极鸿,就连久居此地的村里人也从没听说过附近有这么厉害的亡命之徒存在。
屋外的烈阳依旧刺眼,路旁的树梢间阵阵蒸汽升腾,枝杈和叶片也是无力的耷拉着仿佛被抽干了水分。持续的高温下,村中依旧是空荡荡的;天极鸿望向盛大叔所提到的人满为患的客栈,但除却客栈外的一些马匹和货箱外,仍是没看到周围什么人影,想来人们大都是蜷缩在屋内不愿出来遭罪。
然而,就在天极鸿即将收回目光之时,视野边缘处一道突兀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隔着不短的距离,天极鸿无法清晰的看到此人的面孔;但从其身形举止来看,天极鸿心里清楚此人定是外来之人并未村中居民。最令他感兴趣的是,这人此刻赤裸着上身漏出一身结实的肌肉,正在客栈道路旁的树林外挥刀习武,周遭的地面已被如雨的汗水所打湿,在晌午的余温下散发着淡淡的白雾。那刀法虎虎生风刚猛有力,似是有着劈金裂石之势;其面前的木桩在刀刃之下如同切豆腐般瞬间被斩为好几段,漏出平整的切口;即使相距这么老远,天极鸿都能感受到此人气力之大以及刀法之强劲。
“看这样子,此人定是一位修行者,并且实力明显远超村中那几位平庸的武师,就是不知道其修为境界如何。”天极鸿心中嘀咕道。在这等气温下还能坚持不辍用功习武的人,天极鸿心中也是对其生出几分钦佩,不由得有上前结识之意;只是如今他尚有要事在身,再加上并不了解对方的身份,因此最终只得打消了这般念头,转身向回家的方向行去。
小半个时辰后,顶着酷暑的天极鸿总算踏入了家门。短暂的休息更衣后,天极鸿便急忙将此番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弟弟,令其也着实兴奋了好久。于是,在兄弟二人迫不及待的眼神中,天极鸿缓缓的打开了母亲留下的木盒。
木盒中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三样:一个不起眼的褐色香囊,一颗黯淡的八面体晶石,以及压在底层的一封信。两兄弟默契的将香囊与晶石搁置在一旁,此刻他们最希望看到的自然是爹娘留下的只言片语。信封看上去密封的很好,想来无论是燕大婶还是盛大叔都很自觉的没有拆看信件。出乎意料的是,两人本猜测此信多半是娘留下的嘱托。然而打开信封的片刻,自幼喜好读书识字的天极绯便是一眼就辨认了出来,惊呼到:“这封信是爹的字迹,是爹留给鸿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