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哭泣,心里的疼痛就越深。
她甚至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决意留在北城,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她也不会过得那么艰难。
雨幕如织,汽车碾过雨水,打着转向灯的一台黑色汽车停在夏晚栀的正前方。
车未熄火,只是停了下来,雨刮器左右摆动着,夏晚栀看过去,时而觉得清晰,时而觉得朦胧。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与她隔窗相望。
半晌,车门被推开,男人优越的长腿跨了出来。
夏晚栀站着的地方不是什么好位置,积水淌过了男人价值上万的皮鞋,他撑着伞站在原地,对上夏晚栀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随后,跨步向她走去。
“上车。”与她一同站在积水之中,男人低沉的嗓音与平日相比少了几分戾气。
夏晚栀仰着脸,嘴唇翕动,跟他对视了好半晌才哽咽着喊出一声:“谢祁延。”
谢祁延的伞几乎全部偏向了她,面对她的呼唤,他垂眸,很轻地回应了一声:“嗯。”
“我想回家。”夏晚栀很用力才说出这句话。
她的倔强,骄傲,坚强,在这一刻全部被内心的脆弱取代。
“那就回家。”谢祁延眼眸漆黑,神色平静得毫无波澜。
夏晚栀无法思考他现在的情绪。
可还是很意外他会对自己说出这一句话。
她忽然想起八岁那年的夏至,她第一次在谢家见到谢祁延。
他满身狼狈,在午后阳光最强烈的时候跪在谢家院子里,全身被晒得通红,嘴唇也因为脱水苍白干裂。
他应该跪了很久。
夏晚栀那时候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心生可怜,专门跑回去拿了一瓶鲜牛奶递给他。
那是一瓶新西兰空运回来的特级鲜牛乳,夏晚栀小时候不爱喝,但是老夏总哄她说这是营养品,喝了才能长大。
谢祁延那时候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