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玥回想起和‘茉儿’相遇到后面相处的那一段时间,点点滴滴串连起来,她再次心口浮现出哑然,原来他是兰国的太子舒墨。
倒不是太过不可置信,只是作为一个皇子而言,舒墨的脾气太好了,身段竟然可以放的那么低。
男扮女装做了那么久的宫女。
“兰国太子。”贺玥垂下眼睑,声调不陌生,也不过于熟稔。
就好像两个还称得上朋友的人,在某一天突然相遇,随意的打一个招呼。
“哎呀呀。”舒墨一下子就扯下了之前那副胆小怕事的伪装,双手环着他自己的胳膊咧着嘴笑起来,眉目阔深,刹那间,所有的依赖于皮相和气势的女气都没了。
他好像在调侃,又好像在讽刺,“元穆皇后。”
作为一个被一直蒙在鼓里的人,甚至曾经还为贺玥假死真情实感的伤心过,死讯传到兰国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想那个他曾经想报复的女人终于死了,他该痛快吗?
可那是曾经,后来他对贺玥的确有几分模糊界限的情感,密密麻麻,刺的他心脏有些疼。
他还在兰国的皇宫里给贺玥烧了纸钱,烧纸钱这种事不吉利,皇宫自然不允许,更别提那时候他正陷入皇权争夺中,如果一不小心被发现,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他还是烧了。
贺玥抬眸,望进那双沉着怒意的眼眸,“我十分抱歉,但那个时候我怕急了,怕被他发现,所以任何人我都不敢信。”
“呵。”舒墨冷嗤一声,走到她跟前,坐在另一个椅子上,半歪着头。
“那时候你心心念念要逃出去,也逃出去了,怎么就又回来了,被抓回来的,还是自愿的?”舒墨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何种模样,呷了醋的妒夫,可他明明没有任何的资格。
贺玥思忖片刻,清幽妍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舒墨预料中的表情,她很平静坦然的回答他,“我自愿的。”
没有必要粉饰太平,把自己说的纯然无错,她那时虽然畏惧着宁如颂,可是的的确确是她自己应下的事。
舒墨当即就如同一头被踩了尾巴的猫,眉毛高高挑起,整个人都站了起来,犹如看一个不可理喻的人,“你当时爱那人爱的要生要死,拼命的逃离,如今倒是自愿要回来,那当初何必又绕那么大的弯子,老老实实做你的皇后娘娘不好吗?”
他离贺玥很近,他弯腰,想将贺玥这张靡绝清丽的脸看的更清楚,贺玥往后仰了仰,奢贵的步摇晃了晃,折射出一些光亮。
舒墨有着一时间不知从何而起的恼怒,伸手将步摇给拔了下来,随意的扔在桌上。
他自然不会就听贺玥一面之词就认为她是一个贪生怕死,爱慕虚荣的人。
就算真的贪生怕死,爱慕虚荣,舒墨也并不会厌恶,这样的人太多,甚至可以说他自己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他只是觉得焦躁,不耐,厌烦。
一切过了界的情感都是他单方面的。
贺玥回想起和‘茉儿’相遇到后面相处的那一段时间,点点滴滴串连起来,她再次心口浮现出哑然,原来他是兰国的太子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