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回到了沈岭垣身边,进了屋子后,将门合上,打算等着人醒来再一同回落脚处。
门外的裴涿邂面色冷沉,抬指掀马车帷幕,视线落在坐于地上的刘太医身上。
刘太医手被捆着,口中也塞了布条,裴涿邂还算和善地道一句:“要劳烦太医受几日的苦,这几日就先别回京都,在外散散风可好?”
刘太医眼底闪过惊慌,呜呜两声,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裴涿邂本也不是真的要问他的意见,语必直接对随侍使了个眼色,便将帷幕重新落下。
过了午时,带着暖意的日光洒进屋中,落在床榻上的沈岭垣身上,这才叫他悠悠转醒。
双眸睁开,确实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下意识抬了抬手,这才叫原本坐在一旁出神的苏容妘注意到。
她双手回握住他的手:“醒了?感觉身子怎么样?”
沈岭垣分辨出来声音来自于谁,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好多了,感觉更有了些精神气。”
苏容妘抿了抿唇,觉得他这纯是在胡说。
这条命所剩的时日都要开始倒着数,哪里有什么精神气?
但她并不打算戳穿,只是顺着晃了晃他的手:“那咱们回家罢,此处还是在荒屋,我总觉得有些不安稳。”
沈岭垣轻轻点头:“好,都听你的。”
他撑着坐起身来,苏容妘直接搀扶着他,准备原路返回。
在马车之中,苏容妘轻轻靠在他肩头,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他的手背。
她没有提起太医诊出的结果,毕竟将这种事挂在嘴边也只是徒增悲切,她的心里想还有什么能与他做的,要将最后的这段时日过得尽可能没有遗憾。
只是没有想到,回去之后阿垣又开始忙碌了起来,他也郑重的与她说起了今后打算。
“妘娘,扶宣穆坐上的位置很难,可即便是再难,这也是如今胜算最大的一条路,宣穆的身份注定会不安稳,既然有人有意将此事露出来,便是没有打算让咱们全身而退。”
沈岭垣坐在书案前,桌面上摆着的是手下与他传来的密信。
这些他都不曾瞒着她,甚至因为目不能视,干脆叫她帮着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