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安排好一切事宜的随边弘步履虚浮的行回所寝的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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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侍从鼎越见随边弘脸色不好,在他回帐后,忙将熬好的补元汤奉上,唯恐自家主人因太过操劳而伤了身体。
“主人,哪处又有急报传来?竟和殿下议事到现在?”
鼎越盯着随边弘喝下补元汤,伺候着随边弘褪下鞋袜上榻。
随边弘未接鼎越的话,满脸疲惫地吩咐道:“净口。”
鼎越忙将净口的器具奉来,随边弘沉默地净完口,就合衣躺下,扬手挥退鼎越。
“主人怎么了?”
鼎越为随边弘拉好帐幔,刚轻手轻脚地退出寝帐,历来寡言的梅落喊住鼎越,忧心问道。
“不知....”鼎越摇头,看了看四下,与梅落耳语道:“但主人今日似乎心情极糟,比之前面怀王身陨的消息传来时,更甚......”
梅落闻言,眸中忧色加深:“难怪主人今日不要你我守夜。”
随边弘不睡时,便不会要守夜,梅落与鼎越从小伺候随边弘,早已知这点。
“主人今夜定是不眠了。”鼎越叹气,满眼忧色地望向帐门。
帐内。
鼎越退下后,随边弘便睁眼,缓缓地起身,在榻上盘坐了起来,望着拉下的青色帐幔出神。
良久后,随边弘突然自嘲一笑,低声喃喃道:“随边弘啊随边弘,枉你自视甚高,竟然一连让主公在你手上两次有失……”
“当世人杰,守山七聪?笑话。”
随边弘撑手捂脸低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有几滴水痕从指缝间流出,沿着手背滑下。
月暗云深,天无亮星,独坐在帐幔内的人,全身都笼罩在暗影里。
夜,很黑。人,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