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曲的护卫圈被撕开缺口,一名高壮满脸匪气的流民冲杀到了马车上,狞笑着欲进入车厢内砍杀,驾车的车把式胡四被冲上来的流民惊住,发现他时已来不及抽刀抵御,正骇的全身僵硬,心中直呼吾命休矣时,没想下刻落在身上的却不是预想中的刀子,而是温热的鲜血。
胡四扭头看去,原来是紧要关头,一直随行在马车周围的忽红提刀而至。忽红不知何时从流民手中夺回了一柄部曲所配的长刀,刀势凌厉地横刀而过,将胆敢跃身袭上马车的凶徒给一刀拦腰斩断。凶徒的上半截身子掉落下马车,下半截身体仍留在车辕上。只余半截身子掉落下马车的凶徒并未立即死去,声嘶力竭地惨嚎哀鸣。
一瞬可生,一瞬可死!胡四稳住了心神,抬脚踢下车辕上的那半截身体,加紧挥起马鞭,想尽快将家主带离此城。
“大娘子,可有事?”忽红杀得全身浴血宛若杀神,斩杀完跳上马车前辕的凶徒后,继续奔行在林知皇所乘的马车旁,声音粗犷嘹亮的在车厢外询问道。
车窗外的血腥气阵阵充入林知皇的鼻腔,方才那凶徒上下身体分离的惨状让在红旗下长大的林知皇脸色煞白,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林知皇听到忽红的问询,强自镇定后轻声嘱咐道:“无事,你自己也小心些,莫要被流石击中。”忽红闻言,立即在车窗外恭声应诺。
林者云惊魂未定:“这便是忽叟那个身有异端的女儿?”
“好生骁勇!可惜......不是个男儿........”林者云此时也贴近了车窗另一边,顺着车窗缝隙向外看,见忽红杀人有如砍瓜切菜,力大无穷且无疲态,不禁感叹道。
林知皇在她那个时代再是女强人,也是生活在法制社会下的人,何时见过此等血腥的场景?此时她是竭力才能维持着冷静,不像裴菱雪那般哭嚎出声的。
强制镇定后,林知皇听得便宜爹此时对忽红的感叹,不由微皱了眉。男子与女子有何区别?性别分男女,能力却不分。忽红有能力就行,又何必拘泥于男女?用人不该拘泥于男女,只看其能力与忠心便可,是男子又不会比女子更多一分。
车厢外厮杀声不断,守卫在车队两旁的部曲们悍不畏死的守卫着车队,竭力想带主家平安逃离此处。林知皇此时能做的唯有老实待在马车里,不添乱而已。这种手中无‘刀兵’,只可倚靠他人护卫自己安全的事,太过听天由命。意识到这点的林知皇内心负担越重,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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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刺鼻的血腥味与震天的喊杀声中,林知皇对此地的陌生感开始一点点的消退。现代记忆中的她是制药工程专业毕业的研究生,考研期间便下海创办了一家医药公司。林知皇创办医药公司初衷固然有赚钱的成分在里面,但更多的是为了开发药剂,拯救更多有病却无药可医的病人。甚至是有病有药,却因为药钱太贵,而不能医病的人。那时的她一往无前,商海厮杀,是为了她的理想,是为了救人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