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铁盒走在校园的路上。
天上的太阳挂的老高,炙烤着空气,手中的铁盒被阳光晒的有些滚烫,似乎是终于重见天日后激动的无声呐喊。
辛容眯起双眸,心中默默计算着日期。根据温度以及四周的环境判断,此刻身处的副本世界应当是六月中旬之际。
夏至时分,蝉鸣声此起彼伏,一阵高过一阵,尖锐刺耳,整个校园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气。除了辛容自己,再看不到第二个人影。
副本的世界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是过去还是未来?如果是未来,那发生的事是否可以改变?
如果是过去,那副本中的人在现实生活中是不是有迹可循?这里是虚构的吗?我是真实的吗?
辛容心中有些乱,一股脑的问题涌出,让他的太阳穴有些胀痛。
他甩了甩脑袋让他自己思绪清明一些,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大步朝前走去。
不远处的红色小花依旧在风中晃着,在一片焦黑的废墟中显得格外醒目。
辛容缓缓走到花朵面前蹲下,他的左手被女老师的触手刺穿后,只在手套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辛容轻轻的一圈一圈扯下纱布,慢慢褪去了染血的手套。
此时的白色手套早已被血迹浸湿,表面已经有些干涸了。再反观他的手,一个血淋淋的洞贯穿整个手掌,还在汩汩的往外渗着血。
他皱着眉有些颤抖的用受伤的左手脱下了右手的手套。
辛容的右手看上去并未沾染丝毫血迹,同霍樊的手一样,修长好看。
然而不同的是,在他的右手上,盘织交错着与周晓慧身上极为相似的伤疤。这些伤疤盘织交错,从手腕处延伸至指尖,仿佛是在熊熊烈焰面前,唯有这只右手被无情地推入其中。
它们如同扭曲的火龙,缠绕在他的肌肤之上,每一道伤疤都似乎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和苦难。
辛容甩了甩自己的右手,像是长时间戴着手套让他的手有些透不过气。
他记不起自己手上的伤疤是从何而来,好像从某一天开始莫名其妙就出现了,按理来说,这种伤疤的形成一定会经历过剧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辛容一点都想不起来。
似乎是曾经那一次坠楼后,身体就变得有些奇怪,莫名其妙的伤疤,过去某一时间段的记忆空白,辛容也想过,是狗血剧情的失忆吗?
但是他经过判断后,得出了结果,并不是!
因为辛容记得以前的所有事情,大到自己多年心理专业的学术知识,小到童年时爱吃的一款棒棒糖的名字,他都算无遗漏。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虽然不是特别在意外表的人,但是他却不习惯撒谎。
在伤疤突然出现之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戴手套。
他和平常一样照常的生活,只是从那之后看到他手的人都会睁大眼睛捂着嘴巴,惊讶的询问"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弄得?什么时候受伤的啊?我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等等一系列问题。
他每次都含糊不清的应付过去,时间长了这难免让辛容觉得有些困扰。
所以他索性就带上了一双手套,在医院工作的他,戴着手套也不算惹眼。
辛容伸出右手举过头顶挡住了太阳,刺眼的阳光从指缝洒在他的脸上。
手心中阳光炽热的温度让他感觉有些舒服,面容放松的眯了眯眼。
辛容缓缓转过头去,目光落向地面那朵不知名的小花。它孤零零地生长在废墟里,显得有些渺小又强大。
他慢慢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小花的花瓣,触感像丝绸一样顺滑,当花瓣掠过他的指尖时,一股轻微的痒意传来,让他不禁微微一笑。
辛容慢慢的把目光聚集,仔细端详着这朵小花,发现它的颜色像鲜血一般鲜红艳丽,花瓣的纹理清晰可见,有些纤细的花茎上长着两片翠绿的叶片,随着风轻轻的摆着。
辛容把铁盒放在了花朵旁边,用自己脱下的手套仔细的擦拭了一遍盒子的表面。
他本来是想把盒子打开,挑出猫咪的骸骨和周晓慧埋在一起,可惜时间太久了,盒底沉积的液体已经干涸,骨头被紧紧的包裹在了里面,和盒子一起氧化锈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