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被幼稚园水平的长沙话安慰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吴老狗事后回想起来依旧觉得有点羞耻。
毕竟连他亲爱的妈沫儿都很久不会喊他毛毛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小毛毛是吴恙唯一叫过吴承熹的亲昵称呼。
等吴老狗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天已经彻底黑了,吴承熹的衣袖全湿了,也不知道吴老狗人小小的怎么这么能哭。
吴老狗也有点不好意思,脸蛋红红的,“承、承熹,你住哪?”
他还记得吴承熹的算命摊子还在茶楼门口放着呢。
吴承熹揉了揉他的脑袋,重新把布条绑上,“小齐的堂口,家里还好吗?”
吴老狗安静美貌的外表下住了个聒噪的灵魂,不聒噪也不会和齐铁嘴走嫩老近了,齐铁嘴火力全开的嘴,普通人半天都受不了。
重新定义铁嘴。
“家里……”吴老狗下意识的忽略了前半句,他只留意到了后半句。
家里,家里……
吴老狗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两个字,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心酸涌了出来。
讲道理,在他最低谷最痛苦的那一个星期里面,是无比希望有人能好好的坐下来听他倾诉的。
可把所有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之后,吴老狗发现自己不能躲雨了,自己要成为屋檐。
于是他把所有伤悲埋葬在心底一个不可随意告人的地方,不情不愿的开启了新生活。
人总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过去的。
吴承熹简单的半句话,像他刨人家坟一样,把他心底的伤悲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