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很长时间都是孤身一人,因为自己一个人随意惯了,很多生活常识也给忘了,但现在他铺床铺得好好的,替怀里的孩子脱下外衣的动作也很是利索。
确实是挺“干脆利落”的。
楚小满几次被勒到脖子,又几次被扯断了手脚的骨头,他在龇牙咧嘴中被父亲脱下了红彤彤的外衣,然后被塞进了被子里。
楚小满挣扎了几下,从被子里露出了脑袋,狠狠地呼吸了一口气,睁开如红色宝石般的眼睛,他见到了自己的爹正坐在铜镜前梳发。
少年已经脱下了黑漆漆的斗篷,那红色长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与他白皙的肌肤造成的色差十分的吸引人。
他那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柔软的白色长发,在烛光里,他的影子飘忽不定,线条漂亮的侧脸微垂,白色眼睫偶尔随着眼眸轻眨而轻颤,在眼下落下了小小的可怜的阴影。
偶尔有夜风从窗户侵入,未曾束起的白色长发与衣袍在光影间晃动,好似是白玉打造而成的少年,竟如一场诡异而昳丽的梦一般,会随时消散。
他爹又在忧郁了。
楚小满趴在床上,懒洋洋的盯着自己的父亲,自从他娘和他爹吵了一架,就一去不回了,他爹便经常会犯病陷入一种低迷的情绪里。
楚小满还是个小娃娃,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他还在喝奶的年纪呢,就因为爹娘分居而只能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填饱肚子,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比他更可怜的小孩子了。
楚小满伸出胖乎乎的小短手,朝着那白玉般的人影发出了声音,“啊——”
浮生抬起眼眸,比琉璃还要通透的红色眼睛落入了烛火的光点,宛若传说里的那地狱血河闪烁出了寒芒。
楚小满又“啊”了一声。
浮生把木梳贴身收好,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把继承了自己特性的孩子抱在了怀中,楚小满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十分有安全感,便乖巧的一动不动,只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父亲的面容。
自从这个家没了他娘后,他们父子就相依为命,日日风餐露宿,走到哪儿,就要受人大呼小叫的吵耳朵,他们过得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浮生摸着儿子软软的白色头顶,红色眼眸里轻轻的漾着雾气,他轻声说:“小满,湘湘只是还在生我气,等她消气就好了。”
楚小满眨眨眼,像是在应和父亲的话。
浮生又说:“湘湘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