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下方,庄王楚景咫与秦王楚天铭亦赫然在列,二者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比安王好少多少,甚至相比起安王,庄王的脸上还多了些许惊慌失措。
“五哥,云县那堆破篓子事都快火烧眉毛了,您得尽快给咱们个章程来啊!”庄王蓦地抬起头,神色焦急的说道,“我可听说内监机也掺和进这事来了,换句话说,云县的事当今这位也已经知道了……”
“你在这跟我嚷嚷有什么用?”安王有些不耐烦地呛道,“你也不想想,要是我真有能平息事端的法子,我还能跟你们在这干坐着?”
安王这种破罐破摔的态度把庄王给彻底惹急眼了,他蹭地一下站起身,面色阴沉的低喝道,“五哥,你这话可就不地道了吧?当初云县这摊子活计若不是你硬拉我入伙,我至于落得今天这个进退两难的地步么?哦,现在眼看事要发了,你这个主谋却告诉我你熄火了,准备破罐破摔了,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庄王这番理不直气也壮的质问真把安王给逗笑了,什么叫自己当初硬拉他入伙?分钱的时候就属你庄王笑得最欢,现在出事了却一股脑的想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天底下不要脸的人他见多了,但像庄王这般厚颜无耻的损货,他还真是头一回见。
“如此危急时刻二位王叔竟还有心思斗嘴?”与庄王对立而坐的秦王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双眼发寒,语气平静的说道,“内监机突临云县,这便说明云县之事已经彻底发了,如今咱们要想的不是掩盖这事,而是……要平息上面这位的怒火。”
听到秦王这一通还算冷静的分析,安王与庄王也瞬间安静了下来,静待秦王这位王侄的下文。
“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当今皇上的手足亲人,只要咱们肯及时认错认罚,相信皇上也不会太过严惩我等……”
他这话刚一出口便引来了庄王不置可否地回应,“齐王与襄王的前车之鉴言犹在耳,咱们当今这位皇上惩处起咱们这些皇室宗亲来,那可是毫不手软的!及时认错获得宽纵,这种话你自个信么?”
“十叔稍安勿躁,且听侄儿把话说完。”秦王不紧不慢地说道,“若只是认错积极确实不一定会获得皇上的宽纵,但若……但若去求二叔与十一叔为我等求情,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听到这话庄王双眼发亮,秦王口中的二叔是十一叔分别是梁王楚景茂及周王楚景吉,此二人是宗室王爷中最受皇上信任倚用的人,现今还担着宗人府左右宗正的职位,若这两人愿意出面为他们求情,这事说不定还真能有转机!
“这话对!”猛地一拍大腿,庄王面色兴奋的附和道,“要是二哥与老十一愿意为咱们求情,皇上……皇上保不准还真能宽待咱们……”
高坐在主位上的安王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一直不忘观察打量秦王,心中发出一句五味杂陈的感叹,“好小子,心思反应迅捷,平日里还真是小看你了!”
“就老二与老十一那性子,他们能为咱们求情么?”安王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就算他两愿意为咱们求情,皇上也不一定会顾及他两的颜面吧?”
“五叔这话说的对,因此咱们除了要让二叔与十一叔为我等求情外,咱们还得多做点事。”说到这,秦王面露狠辣果决之色,“牵涉此事的公侯勋贵们咱们一个都不能保!不仅不能保,我们还得主动先皇上阐明他们的罪责!”
庄王面色大喜,止不住的点头道,“小四这话说的太对了,咱们不仅不能保这帮勋贵们,还得把罪责全都推到他们头上去!”
“呵……”安王不置可否地笑出了声,“就算咱们把大头推到这帮公侯勋贵上又有什么用?你们可别忘了,这事内监机已经掺和进来了,那可是内监机,凭他们的手段,想要查什么查不到?到时候公侯勋贵们也只会一股脑的把罪责推到咱们头上,互相推诿之下,皇上为图省事,只会将咱们与这帮公侯勋贵们一同料理个干净!”
“七叔此言有误!”秦王站起身振振有词的说道,“就像您所言,咱们乃是皇室宗亲,与这帮公侯勋贵们相比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皇上可以严惩犯错的臣工,但却不可肆无忌惮的处置宗族!前有齐王襄王之鉴,天下人对咱们这位皇上对待皇室宗亲的态度本就颇有微词,其在宗室心中的口碑也是愈来愈差,若此次咱们认错、求情再而分责都无法逃过一死的话,咱们这位皇上可真就得落个刻薄寡恩的名声了!”
“有了这层顾忌在,咱们只要把该做的事都做了,皇上也无法义正言辞的处死我等!”
秦王这一通分析可谓是有理有据,直听得一旁的庄王激动不已,“对!小四说的太对了!咱们把大头扣在那帮公侯勋贵们头上,又是认错又是求饶的,我就不信皇上真能把咱们给杀喽!这法子好,这法子妙啊!”
不得不说,秦王分析出的这一套组合拳计策确实是有几分道理,安王也被他说的有些心动了,但不知为何,他又总觉着秦王这一些列法子有些说不出的疏漏之处。
见安王仍旧犹豫不决,秦王只得苦笑道,“五叔还在因何犹豫不决?除了侄儿这不是办法的办法外,难道五叔还有别的法子平息事端么?”
这句话一出口,是彻底把安王最后一丝疑虑给打消了,秦王说的没错,眼看着云县即将事发,现下除了他这个方法可行外,他们还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可以实施了。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命挣扎一二!
想通这一点后,安王拍板决定道,“行!就按你这法子来!我去联系老二与老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