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语气虽轻,但话里话外却暗含一股无法违抗的公正。贾张氏沉默了片刻,周围的目光让她感到一丝不自在。她一向是仗着自己年纪大、嘴巴厉害,但今天在李向东面前,竟一时感到有些吃瘪。
“好,好!”她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李向东见她松口,点了点头,转身对围观的邻居们说道:“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谁知道这面粉是贾大妈的,站出来作个证。如果真是她的,我们也不会让贾大妈吃亏。”
邻居们面面相觑,一时没有人站出来。过了片刻,王婆走上前来,皱着眉头说道:“我昨天见秦大嫂从街上回来,手里确实提着一袋面粉,大小、样子跟这袋差不多。我敢说,这面粉八成是秦家的。”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表示昨天都看到秦大嫂提着面粉进了门。
贾张氏听到这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神变得慌乱起来。她本以为凭借一张嘴和自己多年积累的泼辣劲,能轻松占到便宜,却没想到这么多人都站在秦家这边。她虽然蛮横无赖,但此刻也知道再闹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下不来台。
“行了行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她嘴里依旧硬气,但手却松开了面粉袋,“这面粉我不要了,还给她!”
李向东看着她放下面粉,长舒了一口气。争执终于告一段落。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走到秦大嫂身边,轻声安慰道:“别难过,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大家都是邻居,应该互相帮助。”
秦大嫂含泪点头,低声道谢,抱着孩子转身回了屋。贾张氏则嘟囔着几句,气哼哼地也走回了自己的小屋,显然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四合院的气氛渐渐恢复了平静,邻居们也开始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中。李向东站在院中,看着那颗老槐树在微风中摇曳,心里感慨万千。这件事虽然解决了,但他知道,贾张氏这样的性子不会轻易改变,今后类似的矛盾还会发生。不过,作为四合院的一员,他始终相信,只要大家能和气共处,互相包容,这个院子里的生活总能趋于和谐。
李向东刚走进屋子,推开门的瞬间,凉爽的风迎面而来,带着老院子特有的木头清香。他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发出了一声几乎不可察觉的叹息。刚才的调解表面上算是成功了,但他心里清楚,这件事并没有真正解决。贾张氏虽然松了口,但她骨子里的那种蛮横和无赖,根深蒂固。事情虽然平息了,可这种暂时的和解只是表面现象,底下的矛盾随时可能再次爆发。
李向东思绪纷飞,脑海里浮现出贾张氏那张愠怒又不服气的脸。这个老太太,性格顽固、脾气倔强,仗着年纪和多年积累的威严,谁都不敢轻易招惹她。其实向东并不是不知道她平时耍赖的那些小伎俩,只不过每次发生冲突,院子里的人大多选择息事宁人,懒得跟她较真。但今天的事,让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他回想起刚才贾张氏抱着那袋面粉的神情,眼神中的贪婪和占有欲,让人无法忽视。李向东心里有些无奈,贾张氏生活困难,常年独居,儿子也不怎么管她,生活中的许多压力和孤独感积压在她心中,慢慢地就变成了如今这种蛮不讲理的性格。她不是不懂事,只是长期的孤独与无助让她学会了用无赖的方式来应对生活,甚至她可能觉得这样反而能在院子里占据一点存在感。
坐在屋里的李向东不禁想起以前和贾张氏的几次接触。他记得刚搬来时,这位老太太倒也不算特别刁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脾气越来越古怪。院子里的老人提起她时,总是说贾张氏年轻时也是个要强的女人,只是后来家里变故,生活逐渐变得艰难,她才开始慢慢变成了现在这样。李向东虽不认识她年轻时的样子,但他知道,生活的困苦和孤寂很容易改变一个人。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心软,甚至隐隐有一丝同情。贾张氏的无赖,背后其实是生活的重担和心灵的孤寂在作祟。她年纪大了,儿子又不常回来,一个人住在这座四合院的角落里,生活中少有温暖。或许,她用这种无赖的方式试图让自己感觉还有一丝掌控感,甚至是博取别人的关注。李向东并不赞同她的做法,但他也明白,贾张氏内心深处,可能比谁都渴望被理解和关心。
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李向东的思绪。他抬起头,发现站在门外的是邻居小李。这个年轻人住在四合院的西侧,平日里勤勤恳恳,倒是个热心肠的人。他站在门口,眉头微皱,似乎有些犹豫。
“小李,有事吗?”李向东起身招呼道。
“向东哥,我想跟你说说刚才的事。”小李走进来,坐在桌旁,低声道。
“你说吧,我听着。”李向东微笑着点头。
小李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局促:“我就觉得吧,贾张氏这种人,太难缠了。她今天耍赖抢秦家的面粉,明天说不定还会干出别的事来。你说,我们院子里的人是不是该想个办法,别老是让她这样欺负别人?”
李向东听了,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小李说的并非毫无道理。贾张氏的行为确实给大家带来了不少麻烦,很多人心里其实都积攒着不满,只是碍于她年纪大,大家不愿意撕破脸罢了。如今小李提出这个问题,李向东也意识到,贾张氏的问题可能需要更深层次的解决。
“我明白你的意思。”李向东缓缓说道,“但你有没有想过,贾张氏之所以这样,可能不仅仅是为了占小便宜?”
小李皱了皱眉头,显然没想到李向东会这样说:“那她是为了什么?她明明每次都仗着自己年纪大,谁都不敢跟她计较,明显就是故意找事啊!”
这番话语气虽轻,但话里话外却暗含一股无法违抗的公正。贾张氏沉默了片刻,周围的目光让她感到一丝不自在。她一向是仗着自己年纪大、嘴巴厉害,但今天在李向东面前,竟一时感到有些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