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住,吃穿、孩子教育都成问题。
好男不娶桃园路,那得从解放前讲起,桃园路是烟花柳巷之地,盛产姚姐。
所以正经娶媳妇儿的人都不敢来这儿找,怕被人背后戳脊梁骨。
这天光路地光路,专门出流氓和马子,所以就有了这么个顺口溜。
言归正传,来到天光路这块,车停在了天光路市场。
孙华山和水耗子往里走,华山大哥当天穿得很精神,小料子裤子,上面披了一件大衣,小皮鞋擦得锃亮。
马路上因为阳光有点足,地面有点开化,东北话讲就是地稀愣稀愣的,一走道啪嗒啪嗒响。
孙华山一瞅,嘟囔道:“这他妈的,这是啥地方啊?你瞅瞅,弄我一鞋。这咋选这么个地方呢?”
水耗子一听,说:“走吧,没几步了,大哥走走走。”
这一抬头,一个管子映入眼帘,饭店叫大庆酱骨。
这大庆酱骨在天光路这块确实挺有名。
这俩人“叭”的一下把门推开,往屋里一进,当时屋里的人都看着这边呢。
屏风那边,老尾子搬个凳子在那儿一看,喊道:“呀呀,华山大哥来了!这边啊。
老尾子。”
孙华山一迈进屋,大家都站起来了,纷纷欢迎大哥。“欢迎大哥,欢迎大哥。”
这一大桌子基本上坐满了人,有孙华山和他之前的老哥们儿,像伟子、温泉、大纲、刘丽、刘爱国等人。
孙华山一来,大家纷纷打招呼。
“大哥来了,大哥,哎呦我操,这都多长时间没看着你们了?赶紧坐,赶紧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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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噼啪地往这一坐。
孙华山一瞅魏国,说道:“这一晃儿,咱得他妈有四五年没看到你了吧?”
“大哥,哪是四五年,七年了啊。”
“有这么长时间吗?我操,这他妈的,你说一转眼咱这帮人都他妈成老鸡巴灯了。
可不是嘛,大哥我从长春走,那时候你看你搁里面不还没出来呢吗?这一转眼,你看这时间过得是真快啊。”
这边一瞅刘文,“哎,刘文,你他妈的那个牙你咋整的?”
“大哥,我这牙掉了啊。”
“掉了,你才多大岁数牙就掉了?”
“大哥,我今年我都 51 了呗。”
“51 咋的就掉牙呀。”
“大哥,我这掉牙吧,跟岁数没啥关系,这不病吗。”
“啊!这你倒是镶一镶啊。”
“这牙呀,镶不了。”
“哎呀,行了,拉倒吧,咱别说这个,咱在这点菜吧。”
这地方也没有啥太高档的菜,就点了几个特色菜,炸小河虾、酱骨头、脊骨、棒骨、干豆腐,乒乓地一盆子一盆子往上端。
酒也上来了,大伙儿三杯两杯下肚。
这边孙华山一抬头说:“那啥,魏国,我听说咋的你儿子要结婚啦?。”
这边一听,“是是是,大哥,下个月 1 号。我这不寻思吗,特意过来一趟,一个呢,跟大哥说一声,再一个也通知通知咱这帮老哥们儿。谁有时间方便的话就过去,捧捧场。但咱有句话啊,大伙儿千万别多心,不是说别的,咱们绝对不是为了礼金啥的,就是为了借这个机会,大伙儿能到我那边看看。一搬走好几年了是不是,然后咱搬到开元你们谁也没来过,这不正好借这个机会,大伙儿也可以认认门儿啥的啊,大伙儿也聚一聚。”
孙华山一听,“行行行,那我这边吧,倒没啥事儿,大伙儿是不是都没啥事儿啊,再说孩子结婚这是大事儿,都能去是不是?”
这边大伙儿一听,“那可不是咋的,那大侄儿结婚能不去吗?那妈净他妈扯淡,说啥事儿咱都得推了,必须得去啊,必须得去。”
“那行啊,那我就替孩子我就谢谢大伙儿了。”
大家聚到一起确实挺不容易,除了开怀畅饮,那就是回味当年年轻的时候热血激情的往事。
大伙儿左一句右一句的,话匣子就这么打开了。
老尾子一张嘴说道:“操,大文的牙掉了算个啥呀啊,还记得不?那个什么玩意儿叫啥来着,我他妈有点记不清了,就灯泡场那小子啊。”
大刚把话一接:“啊!对对对对,孙瞎子是他妈真能装牛逼,跟咱大哥跟华山大哥俩叫板,当时咱这屋里的是不是都去了?
都去了,能不去吗?就搁那灯泡厂的门口,那地方人他妈真不少,得有三十来号吧。”“有有有有,肯定有了。不说别的,华山大哥那时候年轻,真他妈猛啊,我操!上去你妈噗哧就一扎枪,直接就把那孙瞎子给怼那儿了。
我当时猛不猛,我他妈也猛,记得吧,我他妈手里面拿着大链锁,那孙瞎子那老弟我记得清楚的,叫什么鹏头,还叫鸡巴什么玩意儿来,我他妈上去一锁子,我去你妈啪嚓一下子脑瓜子就让我给抡开了,当时我记得清楚,脸一热,崩他妈我一脸血。随后就这几下子,这帮逼样的全他妈跑了。我一瞅,哎呦,我的妈呀,华山大哥拿着枪刺还要他妈怼呢,那当时孙瞎子吓得嘎巴一下子给大哥就跪下啦,当场就给这逼干糊了,你妈的跟咱南关的装牛逼,不整死他呀?”
水耗子把这酒杯往下一放,“我操,那孙瞎子还不算啥事儿呢,最牛儿的是谁呢?记得吧,桃园路那个李金贵你妈的多牛儿多牛逼,真敢叫嚣,领着人从他妈桃园路干哪儿来了,干到咱西民胡同来了,我操,非得说就搁西里胡同二哥的棍给撅了,还记不记得这个事儿?”
“咋不记得呢,那仗打的真他妈过瘾呐。这逼整了多少人?得他妈五六十人吧,那他妈什么枪刺,什么他妈的日本战,大斧子,那他妈真的没少拿呀。来的时候整的也挺鸡巴吓人的,进来的时候我记得贼清楚,一进新民胡同就把咱门口那个副食百的柜台啥的全他妈给砸了,那叮咣的。
而且来了以后那是嗷嗷叫唤。
你妈的滚出来,滚出来,出来,我他妈整死你操。
从那个新民胡同,那是可以说一直要砸到这头,说要把咱所有稀里糊涂做买卖的全他妈给砸一遍。
你妈的,当时咱这边多少兄弟?我记得好像一共就二十来个人吧,而且这帮逼玩意儿来的挺突然的,他们从家里面那真的啥家伙事都带了,咱这边没啥防备呀。我他妈的一伸手从厨房薅了两把菜刀,我就出来了。
当时华山大哥就在咱们大破院的门口吗?搁那儿集合的吗?出来二十多个兄弟你等着,到了胡同口,咱是吹牛逼们吗?咱这边的人心太齐了,得去多少人?得他妈七八十。”
你妈的真他妈敢干呐!尤其说当时小贤这帮孩子,你不服气不行,都说人家小贤现在混的大,那个时候小贤他妈就牛逼。那个跟谁来的来着,小贤呢?说的那个三成,大志,还有小光他们,还有小东,哎呀我操!这十来个人去,你妈的这帮小逼崽子真他妈敢干,那真他妈敢干,他妈枪刺一提,咣咣的,那真往身上怼呀,给我看的都有点呲牙咧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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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刚一说,那一天我跟你说谁最猛,你知道不!
谁最猛啊?
大傻乔子,那他妈一把大战刀都他妈抡圆了,我眼瞅着把李金贵的兄弟那膀子嘎巴一下子,一刀就给卸下来了,我操!胳膊都给砍掉了,真他妈狠呐。”
“我操,李金贵他妈不走到那个胡同口中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