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子双手背在身后,闻言紧张得冷汗都要下来了。
“没事……我只是在替姐姐擦拭香炉,有灰。”
闻言,楹儿就轻轻“唔”了一声,朝她走过来道:“那是我误会了你……你也辛苦了,回屋去歇息吧,我来就好。晚上再过来听差遣也就是了。”
如今正院里苏昭节身边的丫鬟众多,光是粗使丫鬟就有六个。一般日常情况下,哪用得着这么些丫鬟?只是侯夫人担心奴仆人手不足,就叫她们待命了。
有时候,一晚上也用不着她们一回。但定国侯府权贵荣华,宁愿多几个人手,觉得安心些,也就养着了。
那婢子闻言,看似还有几分不情愿,唇瓣蠕动了几下,脚尖不肯挪开。
“怎么了?”楹儿看向她,那婢子这才心虚地点了点头,“是,奴婢这就去休息。”
楹儿捧着那只香炉缓步迈入内室时,少女才醒来,祁云照因有朝堂上的事务要处理,去书房见客人了。
楹儿见四下无人,方才上前,将自己用罗帕从香炉内壁擦拭下来的一些香膏呈上来给她瞧。
“夫人……”楹儿的神色之间,难免透出几分紧张之色,“那个下黑手的人……好像是月佩。”
她就把方才所见,的反常举动说了一遍。听得苏昭节也不由得轻轻蹙紧眉尖:“竟然是她……”
“要不要奴婢派人把她捆了带去见官?”
少女摇了摇头,眸光明晰:“你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她一个平民丫头,犯不着好端端的害我……被唤必定有人指示。”
苏昭节于是就吩咐她,派人去查一查这个丫鬟月佩的身世和人情往来。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次日傍晚时分,她派去查明此事的管事媳妇回来,这媳妇做事极是干脆利落的,就一五一十地向少女回禀了。
原来月佩家中是城郊的农户,家中清贫,先后把她卖了好几户人家做丫鬟。
她在来定国侯府的前一任,就是在顺王府上做事的。
提起顺王府……她少不得想起一人来,心念一动,蹙紧眉尖低声问道:“顺王之女,是不是就是那位琳琅郡主?”
“正是呢!”那管事妈妈就连忙点了点头,“世子夫人猜得正准,这月佩,从前就是在郡主身边侍奉的二等丫鬟。要说被发卖……好像也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原来如此,这样一说,逻辑便很明晰了。
想必是琳琅郡主授意这婢子这样做的……
苏昭节并不拖泥带水,当晚便让人将月佩带过来,向她缓声道:“这府里人手足够,我看着你是个机灵的,就去庄子上帮着干农活吧!”
一朝从差事清闲的婢子成为庄上农妇,月佩自然不肯屈就。她被管家婆子撕扯着出去的时候,抬起双眼,就瞥见了女子眼底一划而过的冷寒。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瞬间明白过来自己暴露,眼尾余光瞥见一旁撩起侧间门帘缓步入内的竹青色身影,咬了咬唇瓣,高声呼救。
“世子爷救救奴婢!”说着,她又朝着眼前的女人梨花带雨道,“世子夫人,奴婢知道您因为奴婢之前是服侍琳琅郡主的人,对奴婢不喜……可是,奴婢难道就那么罪大恶极么?还是您存心为难……”
她倒是比谁都要委屈上了。
苏昭节只觉可笑,该说一句,祁云照这位郡主表妹不是个省油的灯,就连婢子也跟着学足了她的歪心思!
那婢子双手背在身后,闻言紧张得冷汗都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