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韦忠叹了口气,有些尴尬地笑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今天过来,的确是有事相求。”
“你我兄弟之间,何必这么客气?”方如今摆摆手,打断了王韦忠的话,“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开口。反正我现在手头上的事情也进行不下去了,正好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王韦忠闻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其实,是我最近接到了一个任务,但这个任务有些棘手。我一直都找不到突破口,想着你在这边,也许能帮我出出主意。”
方如今本来就对案子感兴趣,特别是梶原千春的案子陷入了僵局,正好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也不必每天生闷气了。
他掀开桌上的一个空茶杯盖,在里面放了一撮儿茶叶,立刻上前拎起热水壶,给王韦忠倒了一杯茶。
“喝点水,慢慢说!”
王韦忠端起茶杯,表情有些尴尬。
原来他刚刚从情报科接手了一个案子,人犯就在关押的时候自杀了,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那人犯的真实身份。
“人犯的自杀,多半是个意外。干咱们这行,总有挫折。我们是这样,敌人也是一样。别沮丧。”这下轮到方如今安慰王韦忠了。
“这件案子跟军队有着莫大的关系,人犯只是一个少校军官,官不大,但他是一个中将的秘书,生前掌握了不少军事情报,和几个日本人有过联系。但是,他这一死,线索又断了。”
王韦忠说完,越发觉得有些丧气。
“有时候,耐心是一个猎手最好的武器,你说呢?”
“我还是不甘心,这人一死,不仅仅是线索断了,那位中将长官见我们拿不出真凭实据,肯定会闹的,届时科长那边压力会很大,处座也会脸上难看。”
很多时候办案的压力不全是来自案子本身,而是来自于外界,尤其是在南京这种地方,各种关系错综复杂,稍不注意就得罪了权贵。
两人正说着,张鑫华走了进来,看到王韦忠在这里,似乎很是意外,笑着道:“韦忠,你这位小师弟还没那么脆弱,一点小挫折怎么可能打败他。”
王韦忠抓抓脑袋,寒暄了几句,便将一个文件袋留给了方如今,向二人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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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今对着张鑫华晃了晃文件袋:“师兄遇到了点难处,让我帮着看看。”
张鑫华笑着道:“那感情好,你们师兄弟出马,什么案子还不是手到擒来。要是,你能来南京就好了。”
他现在还是在动劝方如今来南京的念头,这个年轻人总能给人带来意外的惊喜。
而且,方如今已经在处座和科长那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他们眼皮底下更加容易出成绩。
顿了顿,他又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就不多掺和了。现在咱们说说信鸽的事情。”
“信鸽虽然现在还没有结果,但是我总是觉得那个敌特就在我身边,既普通又神秘,几次都和他擦肩而过。而这个人,我对他似乎还很熟悉,总让我有一种看得见却摸不着的感觉。”
这话让方如今颇有些意外。
“反特这事重要的是证据,像山一样的证据。”张鑫华继续道,“处座和科长的态度很一致――这方面的工作,务必慎重。近几年,特务处扩张的很快,人员紧缺,招进来的人鱼龙混杂。但是大是大非的划线问题上,处座一直都在强调,一定要慎之又慎。”
张鑫华自己倒了杯水,他抿了口茶:“就像这茶杯,水不够解不了渴,水多了马上会溢出来烫手。怀疑的分寸稍有差池,就会让很多本来就敏感的人失去安全感,我们的工作就被动了。”
方如今道:“我明白了。关于这件事,我会随时向您请示汇报,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
内鬼的事情虽然是张鑫华亲自查的,但说不定什么时候方如今就会遇到相关的线索,他是没有专断的权力的,一切都要请示张鑫华同意后再作决定。
张鑫华点点头:“虽然我做的十分隐蔽了,但不可能没有任何的痕迹,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这次你来南京,本部大部分人并不知道,所以有些人的调查,你可以直接上手。”
“我还是那句话,需要什么支持,你就直说。什么时候找到了证据,随时可以来找我。”
”
“是。”方如今感受到了背后支持的力量。
“还有件事,针对内奸的问题,经过请示处座和科长,处里已经做好部署,对每个人的历史都要做一个详细的调查。为了公平,调查对象也包括我和韦忠这样的。当然,也包括你们这次直接参与行动的人员,希望你和手下的兄弟不要有什么想法。”
方如今马上抢着说:“怎么会?我和老纪他们都会全力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