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锋剑今天接待了一个前段时间从上海来的重要客人。
由于特务正在调查《尔雅音图》书籍的事情,他这段时间都没有回到自己的书店,而是找了个出差的借口,一直都躲在之前早就准备好的安全屋内。
接头的地点位于市区的闹市区。
这里有一家茶馆,叫作淮西茶社,平时来往的客人不少,三教九流从来没有断过。
走进这家茶馆,能够听到来自很多地方的方言。
茶馆的老板兼掌柜姓窦,听口音像是江西人,长得白白胖胖的,言谈之间非常随和,肩上总是搭着一条白毛巾,见人就是三分笑。
哪怕来往的客人偶尔赊上一趟账,窦老板再次见到他时,依旧会是笑脸相迎。
傍晚的天空下着蒙蒙细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布满了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水坑。
吴锋剑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头戴一顶黑色礼帽,撑着一把油纸伞,看似漫不经心的走到了淮西茶馆的门口。
窦老板并不晓得吴锋剑的真实身份,但是吴锋剑却认识他,并且知道他的过往。
窦老板早年间曾接触过进步思想,但是在白色恐怖之下他选择了临时退出革命。
后来,形势慢慢有所好转,他在之后的这段时间之内,想方设法在寻找组织。
但是对于他们这种人,组织上的审查是非常严格的,吴锋剑曾经接受过上级的任务,就是对窦老板进行暗中的政治审查。
所以,吴锋剑偶尔会到淮西茶城来喝茶。
吴锋剑刚刚走进茶社,还没有来得及把手中的雨伞收起来,耳边就传来了窦老板笑呵呵的招呼声。
“哎呀,贵客上门,贵客上门,刘先生,您真是好兴致,下雨天还来光顾小店,快请到二楼雅座那边坐下!”
对外自称刘先生的微微一笑,把伞放到了门口,然后就抬腿向茶馆里面走。
“窦老板,你实在是太客气了,这下雨天也没地方去,走着走着就到你这儿讨杯茶喝了,有没有什么新茶呀?”
“当然有了,上好的龙井,一直给您备着呢。刘先生能够光顾小店,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窦老板将一个伙计唤到了身前:“你招呼一下外面的客人,我送刘先生去雅座!”
吴锋剑身上有股儒雅之气,和窦老板很对脾气。
伙计点了点头,四处环顾了下厅堂,随即继续用力擦着面前的桌面。
雅座就在楼上,里面的雅座一共有4个套间,按照甲乙丙丁的顺序依次在排列着。
窦老板十分热情地引着吴锋剑来到了最里面的丁字号雅间,亲自泡上茶,又寒暄了几句,这才转身走出雅间。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吴锋剑看到隔壁的丙字号雅间当中有人走了进来。
“这鬼天气,雨下的实在太急了,出门差点忘了带雨具!幸亏老舅提醒了我一下,不然就得淋个落汤鸡!”
吴锋剑闻言起身走出了丁字号雅间,用眼角扫了一下走廊,见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便迅速来到了隔壁的丙字号雅间,轻轻的敲击门环,三长一短。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只听里面的人说道:“进来吧!”
吴锋剑点了点头,推开门,闪身就走了进去。
丙字号雅间只有一个客人,年纪看上40多岁,打扮的像是一位富商模样,留着精心修饰过的胡子,正笑呵呵的看着他。
“管家同志,初次见面,还请以后多多关照!”中年男子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如果光从外表上看,没有人会把这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与特务们最惦记的人联系在一起。
他对外的身份是一家英国公司的商务代办,真实身份却是令党务调查科上海区头痛不已的情报工作负责人之一,代号“钟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