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出帐的时候,他注意到段愈的脸上似乎泛起了忧愁。
“段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张绣颇为有礼,主要是年纪摆在那里,而且,因为段颎的原因,凉州人对段家人都颇为敬重。
“哦,这倒没有,只是——”段愈话说到一半,停在那里,片刻后,才说道:“少将军这番充当先锋,一定要注意安全。”
“那是自然,不过我所带的这支骑兵,就连我叔父见了都要夸赞,这一次,我一定要让给他们闯出声名来。”张绣得意的说道,见段愈没有附和,他又问道,“先生是对这次用兵有什么疑虑吗?”
“我只是想到,南边那位大帅与我们交战以来,一直十分的谨慎,为何这回会突然出兵去奇袭洛阳,这不像是他们的作风。”
“先生,我听叔父说过一句话,他说,只要诱饵足够大,再聪明的鹰也会步入猎人的陷阱,那原本据守洛阳城的太傅突然离开,洛阳内群龙无守,我想他们出兵也不奇怪。”
只要诱饵足够大,再聪明的鹰也会步入猎人的陷阱!
段愈默念着这句话,突然看向张绣说道:“少将军,你说这会不会是个针对我们的陷阱,而且是那位大帅亲自做饵?”
“先生,有何理由?”
“因为,”段愈拼命思索着,“因为早在许久前,逆贼李旦就是在洛阳南面兵败,最后以阿比土地,以至于身死的。正所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他们怎么会重蹈覆辙呢?”
张绣想了想,好像这么说,也有道理,他问道:“为何先生刚才不在车骑将军面前提出来呢?”
段愈笑了笑。
只有君王在虚心纳谏的时候,提出自己的疑问,弥补郡王的不足,才是对的。
否则,即便事后证明,自己是对的,那一样引发上位者的不满。
若是他方才提及,相当于是当众表示对李傕的质疑,说不定就会被视为段家对李傕的挑衅。
而且段煨本来不想参与这次围剿,指派段愈前来,也是知道对方谨慎,而且特意叮嘱了,保护好段家二郎,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
于是,他回到道:
“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想罢了,并没有半点真凭实据,只是少将军作为先生,方才车骑将军又特别交代,要少将军截断敌军的退路,不能让他们跑了,所以想必一定会遭遇一场恶战,所以我才出言提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