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民濡说道:“南边讲话结束,改革开放已经进入快车道,但很多外资企业,还是心有顾虑,害怕政策有反复,都在观望。
这个时候,江州酒厂起诉我们这些媒体,是很具有代表性的。估计,上面有不少大佬盯着,他们肯定也想利用这个案子,给那些外资企业释放一个信号,证明我们是个法制国家。
而周安东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有胆量起诉我们,把这件事情彻底闹大。因为他知道,这场官司我们必输无疑。不要说找老乔,就算是院长都没用,在大势面前,谁也不敢乱伸手。”
崔洪林倒吸一口冷气:“老陈,你有点危言耸听了,一个小酒厂的厂长,也许有点过人之处,但这么深层次的东西,他能悟出来?”
陈民濡说道:“不要小看你的任何对手,不然肯定会死得很难看。而且,周安东起诉我们,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估计,也是他起诉我们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崔洪林问道:“什么目的?”
陈民濡说道:“江州御贡酒喝死人事件,经过我们报道,是不是名气大增?”
崔洪林点头:“这倒是!”
陈民濡接着说道:“周安东把我们这些媒体告了,是不是又涨了一波名气?等他们赢了这场官司,江州御贡酒,必然是家喻户晓。”
崔洪林半天没有说话,经过陈民濡的分析,突然间感觉,周安东这个人有点可怕。
“佟怀宇这次是踢到铁板了,没有搞垮江州酒厂,反而给人家架了梯子。我们真不该参与这件事,是给了他佟怀宇面子,但却给自己惹了一身骚,太不值当。”
陈民濡说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不过庆幸的是,周安东并没有打算赶尽杀绝,反而给我们留了一条后路。”
崔洪林眉毛一挑:“我们还有退路?”
“有!”陈民濡说道:“你没看起诉书吗?第一被告是撰文的记者,报社只是第二被告,主体责任很轻,也就是审核不严,失职失察。这也是周安东释放给我们的善意,为了报社的名誉,我们只能接受他这个善意,弃车保帅。”
崔洪林脸色变了:“你的意思是……”
陈民濡点头:“如果我们为了方孔伟跟对方死磕到底,最后的结果,可能是报社的名誉都保不住。何况,他的那篇评论文章,看起来是批判周安东侵吞国有资产,其实是否定了这十多年的改革开放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