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什么忙?”杨正山问道。
“我想麻烦杨将军给我一队将士保护我!”郑晓说道。
杨正山双眸微眯,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旁边的刘哲停下倒茶的手,愕然抬起头来,看着郑晓。
“郑大人有危险?”杨正山沉声问道。
如果郑晓真有生命危险,那这背后代表的可不是一件小事。
在外的巡按御史可是代天子巡狩,敢对御史不利,那无异于造反。
郑晓微微颔首,说道:“我要查辽东盐运使洛福与上任巡盐御史赵明生收受盐商贿赂,私自预售盐引之事!”
杨正山和刘哲对视一眼,都露出惊讶之色。
盐运司的官员收贿赂都成了潜规则,其实他们的收受贿赂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吃回扣。
盐商需要盐引才能买到盐,而分配盐引的就是盐运司,盐运司的官员通过盐商回扣的多寡,来分配盐引的
官员收银子给盐引,大盐商有钱有关系就能买通官员们,形成盐业买卖的垄断性。
这就是一条很简单的利益链。
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杨正山和刘哲都不感到意外,但这私自预售盐引是什么意思?
杨正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郑晓露出了苦笑的神色,便解释起来。
所谓私自预售盐引,其实很简单,就是今年卖明年的盐引。
这样一来盐运司的官员不但能提前一年吃到回扣,还能提前支用盐引卖出去的银子。
就拿辽东盐运司来说,每年售卖盐引就能收上百万两银子,如果提前售卖一年的盐引,就代表着盐运司可以支配上百万两银子。
今年卖盐引得的银子交给朝廷,明年的盐引今年卖,那这一笔银子就会留在盐运司一年,盐运司想用这批银子做什么都行,放在钱庄里放贷,一年下来都能收不少银子。
“洛福和赵明生已经将明年的盐引都卖出去了!而现在盐运司的银库中根本没有银子!”郑晓有些沉重的说道。
杨正山捋着胡须陷入了沉思。
人才啊!
真是人才!
预售盐引,这不就是期货交易吗?
然后用预售盐引的银钱来个钱生钱。
吃回扣还有风险,还能被人说受贿,可这预售盐引根本算不上贪污受贿,只能算是私自挪用库银。
而等到需要向户部交银子的时候,都不需要把之前的银子收回了,因为他们可以再把明年的盐引卖掉交给户部。
这就相当于盐运司始终有一百多万两银子在外面放贷。
而在这里找钱庄和当铺借贷大多都是九出十三归。
如果把这一百多万两银子全部放贷出去,那一年就能翻一番。
借钱生钱,啧啧,杨正山都不得不感叹洛福和赵明生这两位大人的聪明程度。
看看人家这买卖做的,玛德,怎么感觉比做盐商还赚钱?
杨正山都忍不住琢磨是不是也把卫司衙门的银钱拿出去放贷?
这特么的还建什么盐场?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私自挪用库银也是大罪,他可不想被治罪。
而洛福和赵明生聪明的地方就在这里,你说他私自挪用库银,可是这笔库银本来就不该存在的,因为那是明年的库银,今年还不属于盐运司的。
所以郑晓只说两人私自预售盐引,没说他们私自挪用库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