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媳俩哪儿见过这么多钱,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
婆婆怕我们反悔伸手抓过钱,开怀道:“太好了!这可太好了!有了这些钱,孩子就有救了!”
媳妇更是高兴的抹泪:“这回,我必要去见见孩子。”
见我们不解,婆婆渐渐收敛神情道:“那富人是京城里来的,说是家族中的贵族子弟多有先天顽疾。”
“早先与近亲联姻过多,生出来的子嗣多半残障,活不过半岁。后得太医指点,需与毫不沾亲带故的边陲女子结合,方可生出健康的子嗣。”
“如此,这家人不仅开了高价,还将村里已有的孩子们带去了城里,给他们吃饭,供他们念书。”
“这不,家家户户的妇人们都赶着去上这趟工。”
“我儿媳就快要生了,到那时就能去见一面小孙子了。”
媳妇一想到自己的亲生孩子,不禁抹泪道:“来人说孩子得了重病,急需钱治病,否则孩子他爹也不会为了筹钱,连轴转做工还摔断了腿……”
婆婆闻言,老泪纵横,搂住媳妇的肩膀:“就是苦了你啊!若非我已老的不能生,我也恨不得去赶这趟工……”
直到此刻,我还被她们这种畸形的想法迷了眼。想着这对婆媳关系还真不错,要知道话本子上那可都是恶婆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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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我何时看过话本子这种东西?
正当我还在感叹这脑中忽然蹦出来的话语时,却殊不知,当晚我也将被送往东海蚺的巢穴,还险些成为下一个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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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扇与其说是门,实则就是一块破旧的木板。
今夜男主人未归。
草草用罢晚饭,大家便随即入屋安寝。
计蒙与我一间屋,对门那屋睡着那对婆媳。
计蒙背对我立在窗口,随着海浪拍岸的声音,他转过身来,眼珠已化作蛇瞳。
与此同时,他对这间房布下了结界。
“此处有异。”
我点头道:“这些妇人的腹中,应都在孕育着东海蚺。”
计蒙的双眼恢复如常:“我刚晚饭时探了探那老妇的思绪,今夜她会将你卖出去。”
一丝丝诧异,却又在意料之中。
“那便将计就计。”
凡人最贪,看我们随身带着些许金银,便恨不得通通占了去。
正愁找不到那些东海蚺,如今岂不是免了不少麻烦事。
计蒙亦正有此意:“她们在晚饭的茶水中加了些‘料’,今夜我会睡的很沉。”
我点头不语。
眨眼间,他便撤了结界。
我打了个哈欠和衣躺倒在木板上,计蒙则靠着窗边慢慢滑落在地,亦昏睡了过去。
虽是紧闭双目,可透过六感,我能感知到四周任何的风吹草动。
不多时,那婆婆便探进一颗头,又往门外招了招手。
接着男主人终于登场了,他一脸凶相也跟着推门进来,腿脚根本不像她们说的那般有疾,分明利索的很。
在婆婆的示意下,他走向我,像背一袋米那样将我背起来。
“娘,这娘子可真漂亮,我从没见过这么标致的美人……就这么送给东方大人吗?”
婆婆伸手打了一下儿子,低声骂道:“你个狗东西,你儿子还生死未卜。你婆娘马上要临盆,这一脚踏进鬼门关是生是死都不晓得。你竟还有这心思讨小?”
儿子舔了舔嘴唇,深深吸了口气闻了闻我的头发:“她肚子里那个,又不是我的种。”
婆婆闻言连连叹气,苦口婆心的劝道:“她肚子里的,可是我们一年的粮啊!若不是为了这个家,她又怎么肯?当年你爹也是花了全部积蓄,才将她买回来的呀,你怎能说这样猪狗不如的话喔!”
儿子将我又轻轻放在了床上,一副无赖样:“娘,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不如先让我享受了。等屋里那个生了,再将这个带过去做工,不是一样的么?”
“万一这个又能怀上我儿子,那个在镇子上的就不必花钱治了,是死是活就看命了。反正你一样有孙子、有媳妇……”
婆婆似乎被他劝动了,犹豫不决,并不再说话。
巴掌大的地方,媳妇在对屋门后听得清清楚楚,泪湿衣襟,却未有言语。
她只是沉默的坐在榻上。
“罢了,随你吧。管也是管不住你的。”
婆婆挥袖离开这间屋,推门回了对门,乍见媳妇还没睡茫然的坐着,心知她应是都听见了。
“你男人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他不会不管孩子的……便是他不管,娘也一定会管。”
婆婆压低声音劝着,从破旧的口袋中掏出那吊钱放在媳妇的掌心中。
“这钱你拿着,去东方大人府上待产就给管事的,请他们救救孩子……”
媳妇此刻泪眼婆娑望着婆婆,含泪点头。
“你男人说的也有道理,这么标志的娘子瞧他们的穿戴,身家定不薄。若是真的生米煮成熟饭……你我也算有个依靠不是……”
婆婆伸手拍了拍媳妇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