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是一下。

如果,如果再来一下,他就叫余贤过来吧。

为了配合半分脆弱半分矫情的胃袋,杜亦将紧压在上腹的枕头拿开一点。

手指抵在唇上,他安静地等着。拳脚相加般的攻击来得让人猝不及防,钩子在他的胃壁打了个孔,穿入再向上提。杜亦骤然一抖,他的上身与双膝严丝合缝地撞到一块,手指上瞬间多了个牙印。

这次好像有点猛……

就叫余贤一声,他接不到的,就当喊喊他的名字吧,能治病的。

“余贤……”杜亦像是呓语般极轻地唤了声。

“队长!”工牌只亮了一下,余贤的回应很快,像是根本没在睡,他喊了声不见对面回应便有些急了,“队长你醒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将工牌贴在耳朵上,余贤唯恐错过杜亦发出的一个音节,似乎不在乎这玩意到底是不是这么用的。

“能……”

“我……我马上过去!你等我!”

余贤呼哧带喘地奔到诊疗区时,杜亦的眼皮已经撑不开了。他勉力拉开一条缝让余贤焦急的身影钻进来,才恋恋不舍地阖上。

他安静地侧卧着,床头灯在他的发上映出片片微弱的光晕。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头上,与杜亦平日里利落的形象截然不同,倒显得年龄更小了。

余贤有些自责自己跑得太慢,没来得及看一看队长的笑眼。捧玻璃杯似的,余贤试着托起杜亦搭在被子上的右手。这只手清瘦又虚软,上面缠着厚厚的纱布,让他一时完全无法与甩走倒刺长尾的那只有力的手联系在一起。

睫毛簌簌抖动,杜亦从疼痛与困顿中挣扎出两分神志,声音飘忽道:“我没事了,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