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想说他这是不信任你,但是转念又想到,因为太过在意才会乱了方寸,这和他信不信任你、你强不强大没有关系。当关系紧密的人离开自己的视野,人们总会因为无法第一时间看见而自己脑补一堆东西,情绪就在这些想象中堆聚,久而久之发展成害怕。
于是你只是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承诺道:“每隔五天给你报平安,到新地方了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说完你放开他,纳闷地道:“明明刚回来,为什么搞得和马上就要分别了一样?”
“我的错。”莱欧斯利没有半点愧疚地说。
正好升降机落了底,你们从升降机里走出去,越过两旁的警卫机关,再一次看见那面巨大的玻璃。玻璃外仍旧是静谧的海洋,各色生物沉浮其中,墨绿的海藻在水中随波逐流,犹如登上舞台的、永不停歇的舞蹈演员。
你看着窗外的这片景色,突然问道:“公爵,我可以在这面玻璃上画画吗?”
莱欧斯利侧头看向你,你没看他,只是站在巨大的玻璃下看着外面的景象,梅洛彼得堡向外巡视的灯光和从海面上而来的阳光穿透这面玻璃,倾洒在灯光昏暗的室内。你的脸上蒙着一层柔光,嘴角带着笑意,侧脸精致,是雕刻家永远无法复刻的温柔与美丽。
“最好不要这么做,别给守卫添麻烦。”莱欧斯利抱起胳膊,注视着你,等你看过来了,他才遽然一笑,说,“但是给公爵添麻烦可以,办公室随你画。”
你轻佻地吹了声口哨:“霸气呀,公爵。”
公爵略微弯腰前倾,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安静地摆在你眼前。
你将手递过去,他低头亲吻在你的手背上,行了个不太正规的吻手礼,抬眸看向你的眼里晃着明朗清透的光,而在这片浅色的水色中,如墨一般深重的爱意坦荡明晰。
他声音温柔低沉,让人想起深夜沐浴在月光下缓慢起浪、推得小船在睡梦中轻缓晃动的海面,亦或是一个无事发生的、可以赖床的慵懒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