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冯家聪还没回来,他母亲又去世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陷入了自我怀疑,他觉得都是自己的责任,如果当时他去拧那个煤气罐,冯家聪就不会牺牲,如果他多给家里打个电话,或许他母亲就不会有事,他觉得自己不配再做个消防员,等冯家聪的家人来领走骨灰后,带着他母亲的骨灰去了西藏。”
只听转诉,心底的酸涩和难过就控制不住,齐齐往眼眶涌。
难怪,康定见到他时,他眼里一片死寂,但即使这样,他没有半点表露出来,如游离世间的过客,不悲不喜。
叶问夏用手背抹去眼泪,“还有吗?”
“一路上我给他打过不少电话,领导也跟他沟涉,站里的队员也给他发消息,劝解他,但他打定主意不再回来,不忍他这么好个苗子这么葬送了,给他递交了调任申请,调回拉萨,本来吧,我们都觉得没戏了,但他突然有一天自己申请驳回调任申请,重新入职。”宋思华看着她,“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他终于想通了,但他比之前更拼命了,后来我们才知道,里面有你的原因。”
“你让他找到了方向,但他无法再让任何一名队员遇险,所以只要跟危险挂钩的他都冲在最前面,”宋思华长长叹了口气,“救人重要,但自己的命也同样重要,这些话我跟他说过很多遍,但效果显微。”
“我明白了,谢谢你,指导员。”
从接待室出来,叶问夏一颗心仿佛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
言峥到底是个对自己克制又残忍的人,最让他崩溃的细节被他省略,装作云淡风轻,早已接受的样子,但其实心里那道坎从来都没过得去。
叶问夏想起他在护城河救人时,当时郑赞本来拿着救生圈就要下去了,他选择让自己去,步伐很急,还有从空中救那个要跳楼的女生。
危险的事他一力承认,怕晚一步,怕晚一秒,怕故事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