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们刚刚怎么争吵,首要问题还是解决问题,这已经是这个职业的下意识行为。覃惟看了一眼脸被客人打肿了的Stacy,另一个女孩子用冰块帮她冷敷,可以缓解疼痛。
覃惟有些不忍,她会把这笔账算到Cloe身上。
重新建立与客人的信任桥梁并不容易,覃惟进休息室之前,重新理清了思路,然后重重呼出一口气。
这个时期的她还没有意识到,每次吞下的负能,如同根钢针在她的身体上戳,当次数足够多了,就会形成一个漏风的大洞。
重新商议的过程自然也很难,要让对方继续发泄怨气,她像被踩在脚下的吸音地毯一样,照单全收。直到商场闭店的音乐响起,她才察觉到已经十点半了。
“如果换回来的货还有瑕疵,我会继续投诉你们。”客人站起来。
覃惟也跟着站了起来,膝盖很酸,差点没站稳,她扶了下沙发,还想说点什么。
Stacy给她发了条微信:【Vivi,我不要道歉了,谢谢你维护我,真的非常谢谢。】
覃惟没有回她,不是不想回,是在高频率输出之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直至送客人出门,她的脸上也挤不出笑容。
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她的后脑勺像是被人打了一榔头,拿出手机,给Enzo打电话,不自信地问:“你走了吗?”
“我还在这边。”周珏说:“你要过来吗?我去接你,还是你自己来?”
“我地铁过去吧,对不起……”最后三个字她实在没底气,所以声音小到对方都听不见。
覃惟幸运地赶上最后一班地铁,距离不算长,她很快就到了。
餐厅是黑色的幕墙,门口站了两个西装革履的保安,面无表情地看着来往的路人。覃惟站在门口,墙体映出了她的影子,她发现自己即使穿着新裙子也像个倒霉气十足的丧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