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舅站得纹丝不动,说:“妹子明早过门儿。”
明珰翻译:“舅的意思是,明早姨娘嫁人,没驴没法过门,他现在就要回家。”
“派汽车送你妹子过门!成了吗?再不成,老子雇八抬大轿!”
朱大舅摇头,拽着驴要下山。他分明未出一声,明珰竟然还能翻译出他的心声:“舅的意思是,无功不受禄!我们村牛可不像某些生意人奸诈,哼!”
朱大舅吓得连忙摇头:“不是俺不是那意思。”
方丞嘭地把车门一关,断喝一声:“黄春!开车!”
这下西门的挣扎、明珰的叫唤全不管用了,车子冲破雨幕,疾驰而去。
西门知道争也没用了,强撑精神说:“方丞……信……”
“你别说了!”方丞知道她要说什么,真是悔之莫及。
“信……方丞……明珰……”西门挣扎着看向明珰,她现在又晕、又疼、又冷,牙齿打架,实在是难以连贯地说出一句整话来,希冀明珰能够像给朱大舅翻译那样,帮她翻译一遍。
明珰会意,原原本本把情信要见报的事说了一遍,并且添油加醋,把情况说得紧急万分凶险万分,但信是她洒掉传出去的事却只字未提。
方丞哪顾上听,怀里的人凉得像一口冰窖,这下肯定是要病了,也不知还有没有别的外伤,他揪心地检查着,但黑天雨夜能看到什么,急道:“除了脑袋被踢中,还有哪儿?”
明珰于是把泥石流那一桩说了,方丞简直心疼到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