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早已疼得脱了力。
这会儿吃了小玉给她的药,她不再强撑着,放任自己无力地靠在姬无伤怀里。
她出了一身的汗,她身上很冷。
靠在姬无伤温暖的怀里,才能不颤抖得那么厉害。
她闭着眼睛,额头抵着姬无伤脖颈,没有力气说话。
直到腹部的疼痛一点点平息,直到四肢百骸的麻木一点点退去,她才感觉到自己像是活过来了。
她轻轻蹭了蹭姬无伤的脖颈,终于想起了被遗忘的小崽崽。
“鱼儿呢?”
她嗓音嘶哑。
话音刚落,身边就传来了小鲸鱼带着哭腔的嗓音,“啊!啊啊!”
景飞鸢睁开眼睛,看着扒着床沿乖乖坐着的小鲸鱼。
小家伙满脸都是泪,绸缎的里衣都被泪珠子打湿了,恐怕是从开始哭到现在就没停下过。
可是,小家伙知道娘亲疼,除了一开始六神无主时哭出声来过,后来就一直独自坐在旁边无声无息地掉眼泪,完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了爹爹和娘亲。
这会儿听到娘亲问起自己,他才终于敢出声。
他含着眼泪怯生生地望了一眼浑身散发着可怕低气压的哭包爹爹,然后又怯生生望着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的娘亲。
他缩着肩膀,揪着小手指,不止眼神,连他的肢体也在诉说着他的不安和惶恐无助。
他在害怕。
他害怕他刚刚闯了祸会让爹娘讨厌他。
他害怕爹娘会不要他。
景飞鸢看着可怜的小胖崽崽,心疼得要命,赶紧伸手说,“鱼儿过来,别怕,娘没事了。”
小鲸鱼用力点头,立刻就要扑到娘亲怀里。
可是,想到自己刚刚就是从娘亲身上爬过去才把娘亲害成这样,他忽然停下。
他摇着头,怕怕的,他不敢靠近娘亲。
景飞鸢看着好不容易活泼快乐起来的小崽崽又变得这样瑟缩胆小,心口绞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