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尽情释放自己的悲痛和欣慰,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歇。
冯钰山擦拭着眼泪,低声说,“夫人,那孩子被摄政王抚养着,我们多半没法接回来,毕竟让那孩子留在摄政王府才是对他最好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过,我们得去找摄政王,接另一个人回来。”
冯夫人一愣,“接谁?”
冯钰山说,“那孩子的母亲。”
冯夫人恍然大悟,“你是说,将那孩子母亲的牌位接回咱们冯家祠堂里供着,让她的尸骨入我们冯家的祖坟?”
冯钰山点头。
他抹着泪,叹息道,“也不知道暨白跟那姑娘是怎么回事,他写了那么多封家书,可从未提过这个姑娘,以至于他们的孩子都四岁了我们竟然还不知道他在边关跟人家姑娘好过,我们都不知道人家姑娘还给他生了个孩子……”
他又说,“以前不知道这事儿,我们可以不管,可现在既然知道了,那我们就不能让人家姑娘无名无分无人祭拜。暨白死了,我们得替暨白把那姑娘接回家,以后逢年过节和清明,我们得给人家姑娘烧纸钱燃上三炷香。”
冯夫人没有任何异议。
她欣然答应,“好,那姑娘既然给我们暨白生了孩子,那她就是我们冯家人,她的孩子我们认,她这个儿媳妇,我们也认。”
冯钰山见妻子答应得这么爽快,迟疑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问道,“夫人,你是不是不知道摄政王膝下长女骄阳郡主的事……”
冯夫人擦拭着眼泪,淡定地说,“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此时提骄阳郡主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骄阳郡主和我们那小孙儿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可是小孙儿是我们冯家的骨肉,骄阳郡主却是周家的骨肉,你怕我介意我们那个儿媳妇不贞不洁,跟过两个男人,是不是?”
冯钰山点头。
冯夫人温柔笑道,“我不介意,我虽然不知道那姑娘跟周家长子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她跟我们家暨白是怎么回事,可是,我不会因为她跟过两个男人就断定她不贞不洁。周家长子十年前战死,她是五年前怀上我们家暨白的孩子的,这中间相差了五年时间,她第一个男人死了五年她凭什么不能再找第二个了?”
冯夫人继续说,“那姑娘能以女子之身镇守边关,她能像男儿一样抛头颅洒热血,就冲这一点,她就是个值得尊敬的姑娘,什么贞洁什么妇道,这些枷锁哪儿能强加到那样英勇的女英雄身上?”
冯夫人望着冯钰山,笑道,“所以老爷你放心,我欢迎那姑娘的英魂来我们家,不论她有过多少人,不论在世人眼中她是怎样的,她都是我们冯家儿媳妇,我永远认她这个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