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颔首道谢,“辛苦张大人。”
她拉着煜儿的小手往屋子里走。
煜儿看了看高高的门槛,他不想自己爬,就抱着门槛挂上面眨巴着眼睛望着娘亲,要娘亲帮他。
景飞鸢噗嗤笑出了声,她弯腰将小崽崽抱起来,“你呀你呀,怎么越来越会耍赖了,嗯?”
煜儿被娘亲抱住,开心得直蹭娘亲脖子,还美滋滋轻轻晃着他的小腿。
景飞鸢带他进去后就关上了门。
张玄遥遥看着那门关上,才收回视线。
他坐在院子门口的青石上,啧啧道,“之前我想着,景姑娘这样的身份,配不上咱们家王爷,可是现在看到小公子拿她当亲生母亲一样肆意撒娇,那么依赖她,亲近她,我忽然觉得,她做咱们王府的主母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旁边的小侍卫连连点头,“景姑娘要不是真心对小公子好,小公子不会这么粘着她,不会这么自然地跟她撒娇,景姑娘是个好人。”
张玄勾唇,“谁说不是呢,明知σw.zλ.道咱们家小公子当时被那么多人追杀,她还敢将小公子藏起来护着,若不是心善,谁会豁出命去救一个陌生孩子?”
两个侍卫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房里,景飞鸢用奴仆早已经备好的热水把自己和煜儿洗干净,抱着香喷喷的煜儿睡下。
陌生的房子,陌生的床,还有今晚姬无伤的越矩行为,让景飞鸢翻来覆去不好睡。
她本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可是怀中抱着个软乎乎的小崽崽,她没困扰多久就跟小崽崽一块儿入了梦乡。
而同一时刻,远在皇宫的姬无伤却毫无睡意。
阴森凄凉的灵堂里摆放着华美的棺椁,数不清的妃嫔跪在灵堂外面的庭院里,每一个人都在拿帕子捂着嘴呜呜的哭,可是大多数人脸上的悲伤都是装出来的,只是跪在这里走个形式过场。
与其他人跪在地上不同,姬无伤在棺椁旁边放了张太师椅,他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
他拎着一只青花瓷的酒壶,时不时仰起脖子喝一口酒,悠闲随意,仿佛棺椁里躺着的不是他的哥哥,不是一国之君,只是个与他没什么关系的陌生人。
八岁的小皇帝跪在灵前哭红了眼睛。
偷偷扭头看了一眼姬无伤,小皇帝抹着眼泪,小声说,“皇叔,您这样坐在父皇灵前饮酒,是不是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