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饶命,仙师饶命!陛下,陛下想为两位仙师接风洗尘,求仙师移步,求仙师移步!”
“啧。”
涯烦躁地挠了挠头,抬脚绕过磕头的仆从。
海上危险重重,这群凡人居然还有心情摆酒席,真不知道是笑他们无知呢,还是为自己接下这种任务,而感到默哀呢……
“仙师!仙师不要走,仙师!求求你了仙师!”
仆从见涯离开,纷纷跪爬在涯身后哀求。
一双双眼睛里,都是对“仙师”的恐惧,对拒绝的恐惧,对未来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他*的!起开!”
涯抬脚,踹开一个抱上他小腿的仆从。
额角青筋暴起,攥紧的拳头预示着他极力压制的怒火。
“仙师饶命,仙师饶命……”
被一脚踢翻的仆从几乎没有丝毫犹豫,重新跪爬到涯脚边,磕头求饶。
“走吧,去看看。”
齐衍抬手,制止涯拔刀的手。唇角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朝涯脚边求饶的仆从轻声道:“既然是陛下的邀请,岂有拒绝的道理,起来带路吧,别耽误时间。”
“谢仙师,谢谢仙师,谢谢仙师……”
仆从脸上浮现惶恐、欣喜,和未消散的恐惧。
几种情绪交融在一起,以至于他颤抖小腿起身时,本就平庸的面容,显得扭曲而狰狞。
为首的仆从见齐衍答应了下来,欣喜地挤开他,走到齐衍和涯面前,恭敬地为两人引路。
他就这么静静跟在队伍后面。
在齐衍和涯未曾注意的时候,悄然抬头,偷偷打量着齐衍。
齐衍似有所察觉,回头看了他一眼。
唇角含笑,温和而悲悯,就像真正的神明。
这一眼,让他记了一辈子。
他将齐衍的模样,不知疲倦地讲给自己的儿子,讲给自己的孙子,讲给自己的子子孙孙。
曾经几何,有位温柔的仙师,总是在苦难时出现,无声中退场……
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