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连空气都显得很清冷。

陆安错愕看着杨美人，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杨美人的回答明显让他措手不及，站在原地很是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美人看着陆安的样子，只是露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太伤感，看得陆安心里有些难受。

“既然来了，就坐下陪我一会吧。”杨美人安静说道。

陆安想了想，还是坐下。只是他坐下后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杨美人丈夫的事情。是生是死，在哪里，他都一无所知。

当初杨美人对他神识献祭的时候，就让他不要过问以前的事情，陆安也一直没有问过。

而这一晚，他不知道的是杨美人将会对他展开心扉。

或许是月光太美，也或许是庭院太冷清，杨美人看着陆安，轻轻说道，“有些事告诉你也没什么，我的丈夫已经死了，沐儿是我一个人带大的。”

陆安闻言心中一震，露出苦涩的笑容，说道，“不要太难过。”

“难过？”杨美人一笑，看着天上的月亮说道，“是很难过。他死后的几年里，我浑浑噩噩的，若不是有沐儿在，我都没有勇气自己一个人撑下去。但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算是想到，也不会像当初那样要死要活了。”

陆安闻言又苦涩一笑，听到这种话，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只见杨美人看向陆安，轻轻说道，“你知道么，在遇到你之前，我基本已经失去了报仇的信念。那时我已经在六级巅峰滞留了很久，毫无破开的希望。直到遇到你，才让我重新拥有报仇的念头。”

“……”陆安看着杨美人，什么也没说。

“死灰复燃，报仇的欲望比之前更强烈，当我发现你的玄深寒冰的时候，才会直接神识献祭，将所有赌注都放在你身上。”杨美人清冷说道，“虽然现在想想当时有些草率，但我却没有后悔过。”

陆安认真听着，没有说话。

“我现在是七级天师，来到这个境界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也感觉到寸步难行。”杨美人声音清冷，说道，“我想更进一步都很难，更不要说成为八级天师了。我这辈子是不可能触摸到那样的境界，或者说，若不是你师父，我这辈子都可能成为不了七级天师。”

听杨美人说道黑雾之人，陆安的表情也难免微沉，低头不语。的确，师父是他的常识无法理解的存在------他给了自己一个命轮，强行把自己从通往阴界的路抓回来，还直接让杨美人晋成为七级天师。

他还记得黑雾之人说过，这世界上没有任何绝对的事情，做不到仅仅是因为实力不够而已。

“本来的我无忧无虑，我的丈夫会为我打理好一切。后来，我变得无依无靠，自己带着女儿四处流浪，直到我变得自己能够照顾自己。”杨美人继续说道，只是她转头，美丽的眼睛看着陆安，清冷说道，“直到我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