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夜惊堂瞧见此景,连忙走进屋里把羊肉汤放下,而后来到水井跟前,捉住笨笨冻的发红的手:
“你怎么起来了?我岂能让殿下帮忙洗衣裳……”
东方离人从小就要强,被当成刚过门的小媳妇呵护,还挺不悦,把夜惊堂挤开:
“谁帮你洗衣裳?本王洗自己的,你的给你泡着,待会你自己洗。”
夜惊堂感觉自己要是不回来,笨笨真就顺手帮他洗了,哪里可能分这么清楚。他在旁边蹲下,把衣服抢过来:
“我来就行了,殿下又不会洗,照殿下这么搓,再好的衣裳也得被搓掉色儿……”
?
东方离人确实没洗过衣裳,但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会?
她见夜惊堂把盆挪开了,实在插不上手,便站起身来:
“你别献殷勤,本王可没那没好哄骗……”
“知道,先吃饭羊肉汤热乎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东方离人嘴唇动了动,回头看了眼:
“那就一起吃,吃完再洗。”
“没事,我两下就洗完了,殿下先吃。”
“……”
东方离人见夜惊堂这么暖,着实有点不好拒人千里了,但笑颜相待,这恶棍怕是待会又开始借坡上离人,她犹豫再三,还是没说话,回到东厢房,坐在了书桌前。
鸟鸟熬了一晚上有点困但饭没吃完肯定不能睡,为此老实巴交蹲在桌子角卖萌,等着胖头龙投食。
东方离人见夜惊堂在窗外忙活,也不好先动筷子,做出威严模样望向鸟鸟:
“回来了?昨天让你去找雪湖花,找到了几株?”
“叽。”
鸟鸟叫了一声,邀功似得张开鸟喙。
东方离人本想点头,但马上又觉得不对,不确定道:
“一株?”
鸟鸟点头如捣蒜。
??
窗外的夜惊堂,闻言停下了动作,转头道:
“你不会找到宋叔藏的那株雪湖花了吧?”
“叽?”
鸟鸟张开翅膀,莫名其妙。
东方离人瞧见此景,连昨晚被轻薄的事情都暂且放在了一边,把鸟鸟捧过来:
“你真找到雪湖花了?在哪儿找到的?”
鸟鸟歪头示意关外方向,然后张开翅膀咕咕叽叽。
东方离人认识夜惊堂这么久,自然听得明白鸟鸟示意的各种信息,比如方向、多远等等,她转眼看向关外:
“东北方,两百多里……那应该是燎原战场……”
夜惊堂抬头看了几眼:“荒郊野外,最多也就一两朵,要不要去看看?”
东方离人亲自安排鸟鸟去侦查,结果鸟鸟真在雪原上找到了,要是不去看,那不成逗鸟鸟玩了。
东方离人稍加思索:“反正是去平夷城的路上,过去的时候顺便看一下,雪湖花这种东西,能多找一朵,总比没有强。”
“那就下午出发吧,还得尽快赶去西海都护府。”
夜惊堂闲聊几句后,手脚麻利把衣服洗好,挂在了晾衣绳上,而后擦干净手,在小书桌旁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书桌并不大,东方离人往长凳旁边挪了些,也拿起了筷子。
羊肉摊的老板很实在,因为夜惊堂是从小吃到大的熟客,给的量很大,比笨笨团儿都大的海碗,装了估摸有半碗羊肉,还有两个白面馍。
夜惊堂吃这么大一碗刚刚好,而东方离人又不是西北糙汉子,哪里吃的完,她看了看满满一大碗羊肉,先夹起一筷子,放到夜惊堂碗里:
“你多吃点,别路上又饿了,打人都没力气。”
夜惊堂见笨笨开始体贴他了,便凑近几分:
“话说昨天殿下体会到没有?”
东方离人刚捧着碗喝两口汤,闻言蹙眉道:
“体会什么?”
“就是侠女泪该怎么画……咳——”
夜惊堂话没说完,桌子下的脚尖就被绣鞋碾了下,连忙微微抬手,示意自己不说了。
东方离人想起昨晚那喘不过气的感觉,便面红耳赤,瞪了夜惊堂一眼后,默默低头喝汤,不过心底里倒是真有了些感悟。
那种时候,确实不能画成满眼羞愤,和要吃人似得,再屈辱不愿,也该是闭眼偏头、咬牙忍辱,免得出声才对……
看来以后还得帮他把画精修一下……
呸,他想得美……
东方离人觉得自己想法有点以德报怨,又收回心念,补了一句:
“等本王回去,就把画册烧了。”
“啊?这不太好吧?画了那么久时间……”
“你说什么都没用,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那等我以后表现好了,殿下重新给我画一本?”
“你觉得可能吗?”
“呵呵……嘶~不可能不可能……”
“哼~”
……
年轻男女并肩坐在窗前,吃着热腾腾的水盆羊肉,谈笑之间,东方的第一缕曙光,也跃过屋顶照在了院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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