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推开,寒渊拿着个瓷瓶走进来,提着衣摆在床前坐下。
“那个……我……”
裴玄陵内心忐忑的开口,却不知还说什么好。
寒渊注视他一会儿,兀自伸手搭上他的手腕。他手上冰凉的温度让裴玄陵忐忑不安的心静下几分。
毕竟是他先违背了之前的承诺,心虚是必然的,他已经做好了被寒渊训斥的准备了。
“我……”
“把这药喝了。”
未等他发言,寒渊冷冷的打断,把一碗黑漆漆泛着苦味的药递到他手里。裴玄陵皱着眉头,不带犹豫的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尔后,寒渊静静坐在床前,目光平静如水的看着他。
被他这么盯着,裴玄陵如坐针毡,浑身难受得紧,试着缓解笼罩二人之间的低气压:“兄长,我……”
“为什么要动用禁术,为何要置自己性命于不顾,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忘了吗?”
寒渊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了当的将他到了嘴边的解释给挡了回去。
“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将自己性命当儿戏的,可我赶去时你再做什么?”
裴玄陵默默低下头,寒渊的话每一句都让他无法正面去回答,几乎是将他为自己解释的机会都给掐断,让他退无可退。
寒渊冷眼看着他,嗤声道:“怎么,平时不是很能言善辩吗,现在怎么哑巴了。”
裴玄陵翕动了下嘴唇,组织了下措辞,才慢慢道:“我没忘之前说的话,当时事态紧急,大家又都危在旦夕,我若是不用禁术,大家都会死在那里。”
人至绝境,哪里还会有所顾忌,哪怕是一线生机都必须赌上性命去搏一搏,他有何尝不是呢?
况且他已经失去的够多了,真的不想再失去对他关怀备至的朋友了,一个都不行。
“所以你就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说烧就烧,真是好大的手笔。”
被他说到点子上,裴玄陵无言的低下头,不敢直视寒渊那双怒火中烧的眼睛。
“我……知道错了,要罚便罚吧,我认。”裴玄陵自暴自弃的道。
在他看来,食言而肥已经是让寒渊怒火中烧了,再死死不认错,恐怕就是抱薪救火,到时候恐怕他就别想让寒渊消气了。
寒渊见他低下头,表情郁郁,暗道自己是不是话说的太重。可他并不觉得那些话说的有错,毕竟拿自己性命当儿戏可不是件小事,这种人被骂就该长记性。
叹息一声,寒渊慢慢道:“你知道你现在成了什么人吗?”
裴玄陵苦笑道:“多半是比废人还要过之无不及。”
他自己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样,每人比他更清楚,早在用禁术时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遭。
寒渊道:“你四重修为已经一重不剩,魂魄撕裂破碎,周身筋脉已经被冰珠震断,相较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略好的优点便是能挥剑自卫,至于驱邪除恶是不可能的。”
“意料之中的事,至少我还能下床行动如常,不至于连路都走不了。”裴玄陵故作风轻云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