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刚踏出去,就和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孔来了个照面,裴玄陵头皮一炸,全身血液逆流,翻手就给了来者一剑。
“铛!”
鬼面人横刀格挡,两剑碰撞出火花,裴玄陵一掌打过去,鬼面人与其对掌,借力后退三步。
刀剑碰撞的哗然间,裴玄陵昏昏沉沉的脑子醒了八九分,他冲大堂内喊道:“司君!快醒醒!”
一声喊完,大堂内没一个是回应他的,个个都醉得天昏地暗,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无。
而大堂外的空地上,已经被十几二十几个鬼面人占据,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刀刃,来者不善,而此刻却只有他一人清醒。
裴玄陵心里暗骂作孽啊,面上肃穆的盯着鬼面人,嗤笑一声:“还真是贼心不死。”
是了,庆功宴上没能杀成,本以为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天,对方也该歇歇了,没成想刺杀是会迟到,但永远都不会缺席。
看这架势,是想趁他们大醉不醒,把他们一网打尽,挑的时机很好。
裴玄陵手心冒汗,握紧了手里的短剑,此时只有他一个人可应战,如若拦不住这帮鬼面人,今日的大堂就会血溅三尺,横尸五具。
其中一个鬼面人率先冲了上来,裴玄陵短剑一挥,打偏了直冲他面门而来的利刃,膝盖微弯,一剑抹了鬼面人的脖子,血花飞溅,染红了他的白袍,如同雪地中几点艳红的梅花。
后退一步,一股冷风自后背吹来,裴玄陵迅速回身,短剑横在胸口,三指宽的剑身精准的挡住刺过来的长剑,倘若再慢一步,长剑就会自后背穿出胸膛,他的胸口就会生出个血窟窿。
他下意识的想要拔出腰间悬着的另一把佩剑,却意外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昨天他们为准备过年,身上的刀剑利器都卸在屋里,压根没带身上!
现在他手里只有这把浮霜短剑,其他神武都被丢在自己屋里了,就连那个冰晶人偶也被他丢在屋里。
势单力薄已经不足矣形容他此刻的情形,是四面楚歌才对。
稍稍一晃神,鬼面人就一掌朝他打来,裴玄陵足尖一点,立即后退,退至大堂门边,短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鬼面人打过来的手掌登时撞上凌厉的剑锋,“咔吧!”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鬼面人自小臂到手掌一截被齐齐削断,断肢落地,血水淋淋。
抬脚踢开断手哀嚎的鬼面人,裴玄陵腰身后仰,袭来的长剑自他鼻尖擦过,冷风吹起额前碎发。他在地上一点,抬腿踢中鬼面人的下巴,下颌骨碎裂声响起,被踢中的鬼面人面具下流出大口大口血,长剑脱手落地。
短剑挑起地上长剑,裴玄陵将长剑掷出去,锋利的长剑贯穿鬼面人胸膛,将其牢牢钉在了柱子上。这么一番动作,就让周边围攻的鬼面人有了可乘之机。
“嘶啦!”
袖子应声裂开,白皙的皮肤上多了一道一指长血口子,血水渗出染红衣料。
胸膛一股血气翻涌,裴玄陵忽青忽白,眼皮一抬,鬼面人长剑直冲胸膛而来,裴玄陵瞳孔收缩,暗道要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突然出现挡在他的面前。
来人两指伸出,夹住了刺过来的长剑,清冷的冰魄花冷香在裴玄陵鼻尖散开,映入眼帘的是来者一头霜雪般洁白的白发。
寒渊回来了!
这一刹那,裴玄陵心中仅有这个念头。
寒渊夹着长剑,看似以卵击石的动作,却让长剑进不得半分,随即他手指用力一夹,长剑在他手中断成两截,鬼面人也被震退两丈远。
突如其来的变故,院中所有鬼面人都提高警惕,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俊美冷酷的男人。
裴玄陵捂着手上的口子,脸色发白的道:“总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晚回一步,可就要给整个白鹿司的人收尸了。”
寒渊冷冷道:“你自己不带着人偶,没命也怨不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