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陵拱手见礼:“正是,不知大人是?”
他道:“兵部尚书季成羽。”
裴玄陵道:“季大人幸会。”
季成羽深邃的看他,穆声道:“你也幸会,裴玄陵小郎君。”
裴玄陵当即一愣,道:“我还未自报家门,季大人从何知晓我的名字?”
白鹿司的人很少在帝都抛头露面,从剜心案过后,他们几个更是足不出户,想要巴结讨好他们的人无路可走,事情自然是歇了下去,逐渐不再这么引人注目。
他也是妥妥的宅,并不爱在帝都里抛头露面,知道他的人更是少,为何季成羽会知道他的名讳?
季成羽倒了杯酒,慢慢的酌着,意味深长的道:“裴小郎君和龙郎君最近在帝都可是红人啊,灭敌上千,斩敌首级,一举一动皆是常人所不能及,可谓是风光无限,前途无量。”
闻言,裴玄陵和龙湛对视一眼,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有人将他们云津那一战的事传了出去。
在云津城时,他就告诫过司珉,关于他们用火阵焚尸的事最好不要传出去,以免树大招风,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没想到人多眼杂,该瞒住还是没瞒住,恐怕现在满城传的都是关于他俩的“风光事迹”。
仅仅两个人找的法子,就比那些个大臣你争我斗进谏的法子有效果,不少百姓都质疑朝堂上大臣的无能,一帮人出谋划策还没两个年轻人管用,季成羽这个兵部尚书更是首当其冲。
为官就怕被质疑无能,季成羽为官七八年,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管理着兵部,从来没出过差错,如今被质疑无能,他是百口莫辩,也难怪这副语气和表情。
裴玄陵暗觉头疼,脸上挂出谦谦的笑,道:“帝都城中人口众多,各个说法各不同,季大人莫要信以为真。”
季成羽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理睬他。
他这态度虽失礼,却也是情有可原,裴玄陵不允计较,端坐着等皇上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司洵携着太后才不紧不慢的前来,众人起身行礼,司洵见到说了一些话后,绣有十二龙纹的袍子一抖,坐上龙椅。等太监喝完礼,就宣布开席——看起来跟上次他们来时没什么区别,要说区别,那就是太监的喝礼长了些。
众官员起身落座,开始相互敬酒和闲聊。
裴玄陵无聊的夹菜吃,因为他不能喝酒,桌上没摆酒盏,只摆了一壶茶,供他饮用。
茶水一杯接一杯的喝,裴玄陵就停手了,暗道这么喝下去,恐怕要喝伤了。以为要无聊的开始无聊的结束时,司洵右手边的国师开口了。
闻声望去,裴玄陵看清楚了国师的长相。国师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斜鬓入发,眉眼透着一股目下无尘的气息。
吴铭道:“皇上,我大启将领勇猛威武,有他们保家卫国是我大启的荣幸。”
司洵道:“国师此言甚得朕心。”
吴铭道:“多亏了他们,边陲百姓才从水深火热中解脱出来,不然死去的百姓还会更多。”
司洵叹气一声,道:“那些死去的百姓朕以命云津军入土为安,相应家人也都寻了安身之处。”
岂料吴铭话锋一转,道:“皇上爱民如子,实乃我大启百姓的福气,臣又怎能不闻不问。”
说罢,起身站出来,跪下行礼,郑重其事的道:“臣在此请奏,开祭坛为死去的百姓超度。”
吴铭带头站出来,那些倒向他的大臣自然也坐不住,各个起身跪地,附和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