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昶煦眼见通红的盯着嘴角渗血的明夜,硬声道。
这个人以前就喜欢把他那张不露山水的脸用得出神入化,编造一些有的没的话来哄骗他,而他总是傻头傻脑的信了,最后被骗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明夜挤出个笑容,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调侃道:“嗯,你上当了,我又成功了一回。”
说罢,一口血直接呕了出来,胸口前的衣襟被染成深色。被尖刺钉在地上的黑蛟剧烈挣扎,尖刺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它了,周遭围困的尖刺都坍塌了不少,而明夜还死死的压着血印。
昶煦拍打着阵法屏障,大喊道:“明夜,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明夜道:“不行啊,你进来是送死。”
昶煦吼道:“那你呢?我进去是送死,你把自己封死在里面难道就不是送死了吗!?”
好歹把阵法打开,死也能死的晚一点!
明夜慢悠悠道:“不一样。”
昶煦道:“哪里不一样了!?”
明夜叹息一声,一口气吐出来似乎是呛到了肺,咳得声音沙哑:“我答应过师父要护你周全,定然不能食言而肥,而我早就该死了,只不过因为一些事,又多久了片刻而已。”
闻言,昶煦呼吸一滞,道:“什么叫早就该死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出来说清楚!”
明夜一动不动的站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拍打结界。
黑蛟嘶吼着挣扎扭动,带起一阵凛冽肃杀的风,将他头上的斗篷给吹下来了,斗篷帽子落下的一瞬间,昶煦停止了拍打的动作。
入目的是明夜一头白如雪的头发,三千白发中一丝青丝都不见。这一头的白发,显得他孤身单薄又虚弱,一切的强劲仿佛都是强撑的。
“你为何会变成这样?”昶煦呆愣的问道。
明明之前他见他的时候,他的头发还乌黑一片,为何此刻全部都白了?他到底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都经历了些什么,为何会变成这样?
明夜看了一眼垂下的白发,浑然未觉的道:“年纪大了,白头发很正常。”
昶煦闭上眼睛,肃声道:“你不要骗我,你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说啊!”
明夜道:“没什么……”
昶煦听也不听,直接打断:“我不听你扯谎,我不听!我不……”
明夜无奈的摇头,提高声音道:“昶煦!”
昶煦话音戛然而止,愣愣的隔着距离看他。
明夜深吸一口气,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用心回答我,可以吗?”
昶煦点了点头:“你问。”
明夜斟酌片刻,慢慢开口:“如果我没有悖逆师父当年留下的谨言,你还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