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他对自己父母的了解,两位长辈多半不会有什么意见。果不其然,爸妈非但没有反对,反而十分欢迎——他们一直对蒋冬河于心有愧,家里没办法给蒋冬河提供宽裕的生活,反倒还需要蒋冬河在课余时间帮忙打点家里的摊子,即使蒋冬河对此没有怨言,他们也看得出,蒋冬河与身边同学从未有过课业之外的联系,换言之,蒋冬河没有可以玩到一起去的朋友。
因此,蒋夫蒋母对蒋冬河提出的这个请求相当意外,在通话时就已经开始打听这位新朋友是什么人。
蒋冬河耐心地回答:“是高中同班同学,我们大学也在一个学校,现在是室友。”
“这么有缘啊,那可要好好招待一下人家!”蒋母说,“冬河,需要我和你爸准备什么吗?你不在,家里冷清得很,一点年味儿都没有。”
蒋冬河思索片刻:“不需要,我回去之后给家里添置年货也来得及。那个人挑剔得很,不用特意招待,他喜欢什么正好让他自己选。”
讲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蒋冬河语气中的笑意微不可察,嘴角却是上扬的。
事情就这样被敲定下来。蒋冬河买了两张高铁票,时间是腊月二十八,离大年三十还剩两天。
蒋冬河以前还没有乘过高铁,当初从晏城来到京市,是他第一次出远门,他坐了一夜绿皮火车。蒋冬河想,倪雪恐怕无法忍受这种交通方式,既然是两人一起出行,那么也没必要搞得太艰苦——更何况,倪雪也不像是会吃苦的人。
临走的前一晚,倪雪和蒋冬河又跟赵乐他们四人吃了顿饭,几人闲聊之间,倪雪从赵乐的口中得知,蒋冬河那个项目组的最新进度,似乎不如预想中顺利,梁晨淞对蒋冬河的管理有异议,与蒋冬河产生过几回矛盾。如今放了寒假,反倒还能清净些。
倪雪在一旁听得稍显心虚,甚至没加入这场谈话,只闷头吃饭——毕竟他曾经也跟蒋冬河处处作对,显然是不服管的典型,实在没什么立场发表言论。